“娘,小弟一定要帶著那條小金蛇嗎?連睡覺都要帶著?”拓跋嚴皺著眉頭問穆妍,他一想到以後睡覺,懷裏不僅有可愛軟萌的小弟,還有一條冷冰冰的小蛇,就覺得這輩子都幹脆別睡覺得了……
“你娘我也沒辦法啊,你弟跟那條小蛇看對眼兒了。”穆妍很無辜地表示,“不過兒子啊,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你要是不能接受的話,就讓你弟自己睡吧。”
拓跋嚴無語地看著穆妍:“娘,小弟才多大?而且娘為什麼不帶小弟一起睡?”
穆妍敲了一下拓跋嚴的腦門兒:“是誰說要帶著弟弟一起睡的?說你們都長大了不用跟娘睡了?是我嗎?”
“是我。”拓跋嚴弱弱地說,“可我真的不喜歡蛇啊。”
“嗯,娘知道,那條小金蛇應該也不會喜歡你的,很公平。”穆妍很淡定地說。
拓跋嚴無語望天,這娘也是沒誰了,他跟他家小弟都好可憐……
“兒子,下去把你師公他們都拉走吧。”穆妍拍了拍拓跋嚴的肩膀,“再打下去,玄苦要被打死了。”
“怎麼拉?那條小蛇不走,師公也不會走的。”拓跋嚴皺眉說。
“你這麼聰明,知道怎麼做的。”穆妍話落,伸手就把拓跋嚴從房頂上麵推了下去……
拓跋嚴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同時翻了個白眼,穩穩地落在了房門口,抬頭看著穆妍,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抬腳進了房間。
七個老頭還在圍攻玄苦,小星兒在小車裏麵跟小金蛇玩得很開心,拓跋嚴皺眉看著纏在小星兒手腕上麵的小蛇,伸手,默默地推著小車出去了。
拓跋嚴把小車推到了院子外麵的一棵大樹下,蹲下來,很認真地對小星兒說:“小弟乖,咱們不要這個小蛇好不好?來,你把它扔了,扔遠一點兒。”
下一刻,小金蛇猛然伸頭對著拓跋嚴吐了一下信子,卻被小星兒抓了回去,捏了一下。小星兒捏著小金蛇的腦袋對著拓跋嚴晃了晃,笑眯眯地看著拓跋嚴,似乎在問拓跋嚴有沒有覺得他的新玩具很有趣……
拓跋嚴神色無奈:“小弟你雖然長得像爹,但是脾氣真像娘,淘氣,沒辦法。”
拓跋嚴把小星兒放在院子門口,然後轉身跑進了院子,進了穆妍的房間之後,掃視了一圈,神色“驚慌”地說:“師公!師公!別打了!小弟呢?”
七個老頭齊刷刷地轉頭,沒看到小星兒,都皺起了眉頭。
“小乖乖剛才不還在這裏嗎?”
“是啊!小乖乖一直在小車裏玩的,小車呢?”
……
“師公,小弟不會被人偷走了吧?聽說有人雇了殺手頭子要對付我們!”拓跋嚴神色緊張地說。
下一刻,七個老頭呼呼啦啦全都衝了出去,去找他們的小徒孫了,誰都沒有再看玄苦一眼。
等七個老頭走了之後,拓跋嚴看著脊背挺直,盤膝坐在地上,微微閉著眼睛,雙手合十正在誦經的玄苦,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隻見原本清秀俊朗的玄苦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兩個很大的黑眼圈讓拓跋嚴想起了穆妍之前給他和小星兒畫的圖畫書上麵的一種叫熊貓的動物,再配上玄苦一本正經念經的表情,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
“玄苦師父,我師公他們都走了,不用謝。”拓跋嚴看著玄苦笑著說。
玄苦睜開了眼睛,看著拓跋嚴說:“小施主小小年紀不可騙人,明明是你把元湛帶走的,為何誤導那幾位老施主?憑白讓他們擔驚受怕?”
拓跋嚴無語地看著玄苦:“你這和尚忒沒意思!我騙人還不是為了救你!你不說聲謝謝就算了,還教訓起我來了!”
“小施主,你的好意貧僧很感激,但說謊騙人是不對的。”玄苦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穆妍讓人給他做的新僧袍已經被七個老頭撕扯得不成樣子了。
拓跋嚴覺得很神奇,那七個老頭裏麵可是有上官憫和齊郢。齊郢是另外一片大陸曾經的第一高手,而上官憫是天元大陸第一高手,平時都是很有威嚴的,高手氣質滿分。拓跋嚴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齊郢和上官憫一起,跟另外五個老頭,用最原始的潑婦氏打人法,聯手揍人的樣子,那畫麵真的是太醉人了……
拓跋嚴搖頭:“懶得跟你辯駁那些有的沒的。”
玄苦皺眉:“這句話,阿九施主也跟貧僧說過。”
“這叫有其母必有其子。”拓跋嚴看著玄苦說,“你能不能把那條小蛇從我小弟身上弄走?”
“能,但貧僧不想那樣做。”玄苦很實誠地說。
拓跋嚴當即就怒了,握著拳頭看著玄苦說:“我也想揍你了!”
“小施主年紀輕輕,不要總是喊打喊殺的。”玄苦很認真地對拓跋嚴說。
拓跋嚴告訴自己,這是他家小弟的師父,要忍。他扔給玄苦一瓶藥說:“你可以走了!以後沒事就在菩提寺待著,別一聲招呼不打就來我家!”
玄苦接住了拓跋嚴扔過去的藥,看著拓跋嚴說:“多謝小施主贈藥,如果阿九施主能時常帶元湛去菩提寺的話,貧僧就不來了。”
“什麼意思?如果我小弟不去找你,你就會來找他?”拓跋嚴看著玄苦神色莫名地問。
“我們是師徒,原本今日貧僧是想給元湛講經的。”玄苦很認真地說。
拓跋嚴扶額:“我家小弟年紀還小,他開心地玩兒就好了,為什麼要聽你講經?”
“小施主無事的話,也可去菩提寺,貧僧為小施主講經。”玄苦看著拓跋嚴說。
“對不起,沒興趣。”拓跋嚴擺擺手說,“你趕緊走吧,等會兒我師公又該回來找你麻煩了!要不是我娘總說你很好,誰會讓你當我小弟的師父啊!還給他招了條蛇王回來,唉!”
“阿九施主曾說貧僧很好?”玄苦有些意外的樣子。
“玄苦師父,你可別不知好歹,我娘對你夠不錯了!我家小弟千嬌百寵的,想當他師父的人從城主府排到了南城邊兒,我娘都沒答應,結果讓你成了我家小弟第一個而且是現在唯一一個師父,如果不是我娘覺得你很好,你以為你有機會靠近我家小弟嗎?你在菩提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娘安排的,你把你的佛珠送給小弟,我娘還專門從藏寶庫給你找了一條新的,這次因為你沒看好小弟,導致他被蛇王纏上了,我娘也沒對你怎麼樣吧?”拓跋嚴皺眉看著玄苦說。
玄苦神色微怔,似乎有些意外拓跋嚴會跟他說這些,就聽到拓跋嚴繼續說:“既然說到這裏,我就跟你說明白。其實這府裏,除了我娘之外沒有人喜歡你。當初那個離玥,抓走我大伯,害得我祖父祖母跟兒子相隔天涯,後來又要殺我大伯,還無緣無故羞辱我娘,我跟我娘不過是跟離玥在海上偶遇,他就下令要射殺我們!這樣的人,我們殺了他怎麼了?我們不殺他,他下次還會殺我們,真不知道你這和尚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小施主,冤冤相報……”玄苦看著拓跋嚴語重心長地說。
“得,怕了你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懂!”拓跋嚴沒好氣地說,“我娘說她能理解你作為出家人的慈悲為懷,所以可以接受你一次又一次打著慈悲的名義壞我們的事情,但我能不能請求你,也理解我們一下?”
玄苦神色有些怔然,就聽到拓跋嚴說:“我們不是出家人,我們是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有什麼不對?”
“小施主……”玄苦開口,卻被拓跋嚴打斷了:“我並不想聽你對我說教,我娘說了,君子和而不同。我師公他們年紀大了,脾氣不好,隻是擔心小弟,打你這頓想必你也不介意,現在你可以走了。”
玄苦深深地看了拓跋嚴一眼,雙手合十,沒有再念“阿彌陀佛”,抬腳離開了。
玄苦從玄冥山後山走,走出一段之後,轉頭就看到穆妍坐在房頂上麵,靜靜地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玄苦歎了一口氣,收回視線,很快離開了。
七個老頭出了院子就看到了小星兒,蒼氏四個老頭都想抱小星兒,又對小星兒手上那條小金蛇有些發怵。
上官憫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說:“小九既然都不擔心,這蛇王或許是認咱們小孫孫為主了吧。”
“那個臭丫頭,她向來沒心沒肺的,這會兒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蒼鬆老頭嘀咕了一句。
一向最愛收集寶貝的上官恪看著那條金蛇王,雙眼放光:“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至寶啊!”
而一直沒說話的齊郢,看到小星兒坐在小車裏麵伸手,就毫不猶豫地把小星兒給抱了出來,微微一笑說:“元元,你膽子怎麼這麼大呀?都把我們這些老骨頭給嚇著了。”
“或許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咱們小孫孫是天之驕子,生來就是王者,一條小蛇怎麼會能傷到他?”上官憫說著笑了起來,看著小星兒樂嗬嗬地說,“小孫孫,你說是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