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抱著愛妾在城主府中呼呼大睡的祁墨被人撞開了門,從床上拽了下來,衣衫不整,眼神迷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昨夜一開戰,就有人來稟報祁墨,但是祁墨根本不在意,因為在他看來,他那個總是忤逆他的大兒子本事很大,不管誰來都不必擔心,祁寧遠一定可以把麻煩都解決掉,他們落英城裏很安全,他也很安全。到了後來,城中一片混亂,也沒有人顧得上再來通知祁墨這個根本不管事的城主了。
祁墨的愛妾全身赤裸,捂著被子尖叫了一聲,被人一劍刺入了胸口,血噴到了祁墨臉上,他瞪大眼睛,全身發顫,差點暈死過去:“你們……你們要做什麼?”而他現在心裏想的是,祁寧遠到底死哪兒去了?他不是一直很厲害嗎,為什麼讓人跑到了城主府來作亂?
“祁城主!”韓晁大步走了進來,手中還舉著一把正在滴血的長劍,廝殺了一夜,他心情似乎好極了,看到祁墨窩囊的樣子就大笑了三聲,“你是不是等著你那寶貝兒子過來救你呢?”
祁墨嚇得聲音都在顫抖:“祁……祁寧遠呢?他在哪兒……”
“祁寧遠已經死在本城主的劍下!”韓晁大聲說。
祁墨瞬間麵如死灰,身子發軟,跌坐在了地上,像是失了魂一樣,喃喃地說:“他怎麼會死呢……他死了我怎麼辦……”
韓晁冷笑:“祁城主不是傷心,是失望吧?真是不懂祁寧遠為何沒有砍了你這個爹!就你這種貨色,竟然當落英城的城主當了幾十年,真是可笑!枉我們還以為你們落英城有多厲害呢,結果根本不堪一擊!”
“祁寧遠……祁寧遠……都是他招惹的禍事……”祁墨的神色突然有些惱恨,像是瘋了一樣大吼了一聲,“都是他的錯!”
韓晁看著祁墨的眼神滿是嘲諷:“祁寧遠攤上你這麼個爹也是倒了血黴了!不過剛剛我是騙你的,他還沒死呢!”
祁墨眼中突然有了光彩:“他沒死?他人在哪兒?”
“不過你也不用等著他來救你了!”韓晁看著祁墨說,“他跟你爹祁沅,一起逃跑了,根本就沒想起你來!”
祁墨不可置信地看著韓晁,聲音都變了調:“他跑了?”
“是啊!”韓晁看著祁墨似笑非笑地說,“不跑,還留下給你陪葬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是個正常人都得跑。”
“我是他親爹!”祁墨梗著脖子說,“他不可能不管我!你們最好不要動我,否則我兒子一定會為我報仇,讓你們不得好死!”
“你們祁家人,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韓晁冷笑,“既然你覺得祁寧遠會回來救你,那正好,我們給你一個機會!來人,把祁墨捆了,吊在落英城城門口,我們一起看看,祁寧遠會不會為了他這個親爹而回來!”
韓晁的人把祁墨五花大綁,拖了出去。
韓晁轉身,就看到紀宏宇出現在不遠處。
“紀城主,如何?”韓晁問紀宏宇。
這會兒天已經亮了,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祁家的高手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剩下寥寥無幾還活著的,也都投降了。
當時韓晁和紀宏宇帶著人一起圍攻祁沅和祁寧安,那對祖孫被逼得一路逃到了落英城北城外,保護他們的祁家高手都已經死光了,而他們最後身受重傷,一起跳了海。
韓晁和紀宏宇進了落英城城主府之後就兵分兩路,韓晁來找祁墨,紀宏宇帶著人上了落英城,去找住在山上的祁寧歆。
這會兒紀宏宇回來了,對韓晁搖頭說:“祁寧歆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被人帶走了!”
“無妨,就算抓了祁寧歆,祁寧遠也未必會回來。可笑那個祁墨還惦記著祁寧遠來救他呢!”韓晁冷笑。
韓晁話落,有人前來稟報:“城主大人,韓城主,連城主讓屬下前來告知一聲,昨夜他們在城外,有一艘小船在海上漂,就截住了,船上的人是昏迷的祁家大小姐。”
韓晁和紀宏宇對視了一眼,紀宏宇神色莫名:“看來是有人要趁亂把祁寧歆擄走,但是沒有成功,巧的是她正好落在了連城主手裏。”
“城主大人,連城主說了,這落英城的一切,他都不要,隻要那個美人兒。”紀宏宇的屬下說,“昨夜連城主就讓人把祁小姐送進了他的房裏,一直到天亮才出來。”
韓晁輕哼了一聲:“連瑀那小子平時看著挺正經的,沒想到竟然也是個色鬼,藏得倒是很深!”
紀宏宇眼眸微閃,思忖了一下,開口說:“連城主不會是打算抓了祁寧歆來威脅祁寧遠和祁沅,甚至於,對付朔雪城吧?”
韓晁輕嗤了一聲:“紀城主想多了吧?祁寧遠連他親爹都不管就跑了,會管那個病秧子妹妹嗎?那個祁寧歆隻會拖祁寧遠的後腿而已!他那麼精明,不會自投羅網的!祁寧歆是諶寂的外孫女沒錯,但祁寧遠這個實力高強心智如妖的外孫,對於諶寂來說都隻是當做一枚棋子,是他的傀儡,更別提那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外孫女了!諶寂要真疼祁寧歆,早就把祁寧歆接到朔雪城去照顧了。”
“倒也是。”紀宏宇點頭,“來了之後才知道,這祁家根本就是一團散沙。祁寧遠在外麵看著那麼厲害,家裏卻亂糟糟的。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成全連城主的愛美之心吧,再怎麼說那位也是祁家大小姐,聽說長得花容月貌的,連城主年輕氣盛,喜歡美人兒也正常。”
“連瑀既然說了他隻要美人兒,那咱們也不必客氣。”韓晁和紀宏宇交換了一個眼神,相視一笑。
連家的高手有受傷的,但是沒有丟了性命的,因為來之前連瑀就交代了,讓他們不要明目張膽地渾水摸魚,但是也不要傻乎乎地把命搭上去,盡個八分力就行了。
韓家和紀家的高手都有死傷,但死的也不多,紀宏宇和韓晁對這個結果是很滿意的,唯一遺憾的是沒能活捉祁寧遠,不過以祁寧遠的實力,想要活捉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
韓晁讓人把祁墨吊在了城門口,祁墨哭喊了一會兒,嗓子啞了,也不喊了,就低聲罵著祁寧遠,說祁寧遠不孝,祁寧遠狼心狗肺,祁寧遠丟下他這個親爹逃跑,根本不是人……
落英城已經被全部占領了,百姓都緊閉著門不敢出來,大街上和城主府,到處都是屍體和血跡。
連家的高手去城外找連瑀複命了,韓晁和紀宏宇帶著他們的人,用了半天時間,把落英城城主府翻了個底朝天,還真找到了祁家的藏寶庫,裏麵寶貝不少,可惜就是沒有龍焱花和藏寶圖。
“難道祁寧遠真的把龍焱花和藏寶圖全都給了諶寂?”韓晁皺眉。
紀宏宇歎了一口氣:“不無可能,這落英城裏裏外外,連一株龍焱花樹都沒有,必然是都送到了朔雪城去。看來這些年祁寧遠一直都在當諶寂的傀儡,給諶寂賣命,也沒有精力壯大祁家,就算他想那麼做,諶寂也不會給他機會的。我懷疑諶寂在祁寧遠身邊安插了很多眼線,祁寧遠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背地裏耍什麼心眼。”
“我們都覺得祁寧遠是棋子,但是話說回來,祁寧遠本就是諶寂的親外孫,萬一他們真的就是一條心,一家人,這是他們祖孫合謀的呢?諶寂有個孫子,但是我們見都沒見過,假如諶寂答應了祁寧遠,到時候等他們得到了這天下,祁寧遠就是他的繼承人,那麼祁寧遠也沒有必要背著諶寂做什麼!”韓晁若有所思地說。
“都有可能。我們原本預計攻打落英城至少要十天半月的時間,畢竟祁家是防守,我們進攻一方處於不利地勢,一開始還說要看看朔雪城會不會前來救援,逼諶寂出手。可是沒想到,這落英城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一個晚上就打下來了,現在諶家怕是還沒得到消息!”紀宏宇說。
“紀城主有什麼想法?”韓晁問紀宏宇。
“咱們的人也傷了不少,不如我們在落英城休整幾日,商議一下後麵的合作,再離開。”紀宏宇對韓晁說,“雖然我們都覺得可能性不大,但可以等一等,看祁寧遠會不會為了祁墨或者祁寧歆回來。正好我們也再找一找,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藏了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