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口中所謂的故事,說的應該就是他自己的故事,丁古從他的情緒波動情形就可以感受得出來。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不管那個故事是多麼動聽,對一個已經知道結果的講故事者而言,都不會波動那麼大。
怪人的故事其實也很簡單,或許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又或許,他對這個故事太過於熟悉了,熟悉到一講到開頭就想講結尾。
一個乾世中有名的大派,有兩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堂兄弟。兩人的資質都可以說是派中的頂尖之資,也是姓氏兄弟中唯一兩個適合接掌掌門之位的人選。
堂兄為人誠實善良,不擅言詞,顯得有點木訥,但是說到天資,卻還比堂弟略勝一籌;堂弟為人深沉,說話條理性極強,把派中的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毫不紊亂,深得派中長者的喜歡。
堂兄弟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本門功法的修煉上,堂弟卻把一半的精力花在了派務及交際上。也正因為如此,在兩人都二十歲的時候,堂兄的本門功法修為已比堂弟高出許多。
但是堂弟在派中的聲光譽卻是最好,人人對他都信服,樹立起了極高的威信。但下代掌門的人選,很大程度上還是要由其人對本門功法領悟能力來定,因為畢竟這是一個正道的名門大派,兩人都沒有什麼劣跡,門派的功法傳承才是首要。
於是,在上代掌門突然提出會在十年之內選定下代掌門人選,並說出選定的決定性條件時,所有人的目光才投向了堂兄,以當時年輕一輩的修為來說,堂兄當時已經是最高的了。
上代掌門宣布決定性條件後的第二年,上代掌門收了一個美麗的帶藝投師的女弟子,無獨有偶的,堂兄弟兩人一見這女子,便即驚為天人,皆對這名女弟子一見鍾情。
相處日久,堂弟雖然風度翩翩,為人沉穩而又不失風趣,然這名女弟子卻對有些木訥卻又修為精湛的堂兄情有獨鍾。堂兄自是歡喜,但堂弟看到心儀的女子看堂兄時的眼神,心裏充滿了妒嫉。
在修為上,他發現自己與堂兄也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也就是說,按照掌門人選的決定性條件,下一代掌門的人選非堂兄莫屬。
權與情,兩者皆輸,一向自傲的堂弟如何能夠接受?
就在第五年,上代掌門決定把堂兄定為下代掌門人選,並開始傳授本門最高心法,擬定三年之後正式傳位時,堂弟的怒火徹底的暴發了——隻因,此時堂兄弟與他也同樣心儀的女弟子已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這一場掌門之位與情的暗中比試,他是徹底輸了。
隻不過堂弟並沒有頹廢,反而在麵上表現出極為堂兄高興之樣,還說要做掌門,人事和交際是必不可少的,因此,從那時以後,堂弟便借此名常常帶堂兄出去與他原來建立起來的人際網接觸。
堂兄是一個毫無心機的人,而且兩人從小到大,一起生活,一起修煉本門功法,感情一向很好,從來沒有過任何鬧矛盾的事情發生過。加上他為人木訥,對堂弟也信任,便跟著堂弟經常出入官府、權貴及酒樓之間,更在堂弟的精心設計下,染上了賭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