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駟弈眼中閃過一道不易為人察覺的異芒。
淳於樂都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緊緊盯著那個擲刀之後微微側身而立的少年,眼中精光閃閃,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拓拔晨立眼中赤陷般的光芒更盛了。他從來沒有小看過這個少年,從這少年點他應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少年並不是瞎了眼點的他,而是已知道自己是那一幫人中的最強者。
戰強者,一鳴而天!
好一個殘疾少年,好大的誌氣!
他對這少年不禁生出了一絲好感。隻不過眼中的戰意卻越來越濃,好感歸好感,自己卻不得不用一雙肉掌告訴: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一戰強者而成名的!
丁古沒有搶攻,也沒有逼出奪人的氣勢,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一臉恬淡的凝視著拓拔晨立,一點也沒有先要進攻的意思,那意思很明顯:我要你先攻,敵不動,我不動!
整個演武場此時顯得靜寂無比,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著雙方發出第一輪淩厲的攻擊。
看不到星月的夜裏,除了蘸浸了西域特產石油的火把傳來“劈啪”之聲,沒有一點兒聲音傳出。
“叮”
壤駟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黑紗下抿了一口茶後,放下茶杯時,發出了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
在那細小的聲音傳來的一瞬間,拓拔晨立突然象是一道虛影向的撲向了丁古,撲進之中,兩隻泛著淡淡金光的手臂變成了兩個金點,在空中一閃而逝,快到眾人眼珠都跟不上。
“嗖——”
拓拔晨立大吃一驚,緣因他這一記淩厲無匹的攻擊卻是落了個空,電光石火般掠進的身形從丁古剛才站立之處衝了過去。
丁古的身影消失了!
心警陡生,拓拔晨立未及收勢,反手拍出一掌。
“轟——”
拓拔晨立前撲的身形陡然間象一個嵌著金絲的陀螺一般在空中飛速斜著平轉而去,刷地飛出十數丈外,落地之後原地又轉了七八個圈,這才停了下來,雖然臉上不見有任何變化,旁人也不知他是否傷到,隻不過,誰都知道,在這第一回合的較量中,他落了明顯的下風。
丁古一掌拍出之後,身形略退之後,並沒有趁機追上,而是負手而立,臉上仍然是那一副淡淡的笑容,仿佛,那個笑容,已然鏤刻在他的臉上一般。
沒有人喝彩,沒有人歡呼,全場仍然一片靜謐,因為誰都知道,這隻不過是戰鬥的序幕。
拓拔晨立手上金芒更盛,低吼一聲,身形成弧形閃電般的撲了過去。
丁古左手置後,右手微提,腳下如機織般的飛快晃動,頃刻之間便連連避過了拓拔晨立的十餘記淩厲進攻,卻未曾還上一招。
而眾人凝目望去,在通明的燈火下,隻見他的雙腳隻不過是在兩個地方移動著而已,仿佛身體根本就沒有動過一般。
看到他如此妙至巔峰的步法,無人不駭然失色。
拓拔晨立又連攻了數十掌,竟然不能碰到他一片衣角,心中不禁大躁,這在他而言,是從未有過的情況。又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連攻數掌,見還是老樣子,刷地撤掌後躍,沉聲道:“古古丁,難道你就這般躲過我一百招麼,如若是這樣,我拓拔晨立一樣看不起你。”
說話之間,他已然微微有些氣喘,想必是剛才連攻數十掌,耗損甚大。
在他撤掌的瞬間,丁古也停止了腳下的動作站定,心中對這一套步法是甚感滿意。
原來剛才他所使的步法,卻是“武典”中的“玄虛步”,隻不過他此時修為大增,在步法移動之中,用的卻是“天機”中的“縮徑”之法,眾人看到他仿若在原地尺許方圓之內移動,實則他的移動範圍至少有半丈之遠。隻是“天機”中的“縮徑”速度實在是太快,在短距離內的移動旁人根本就很難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