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來,壤駟弈身體不少地方甚是疼痛,之前發生那一幕幕,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般。
但在那一場噩夢之中,卻留給了她太多太多的感動。
她清楚的記得,在自己跑不動的時候,他沒有讓自己放棄,更沒有放棄自己,強行抱起自己發了瘋的向前狂奔。
那一刻,她竟然很平靜,靜靜的看著他的臉,隻想在死前能記住他的樣子。
在風沙狂卷而至的前一刻,她心裏卻沒有一絲的懼怕,有的,反而是無盡的歡喜。
然後,他抱著自己向那個凹坑撲下,風沙卻在那一瞬間卷至,兩人都被卷進了風沙之中,人力不可抗拒的螺旋撕扯力在那一瞬間差點兒把她從他的手上卷走,可是他卻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緊緊的摟著自己,以對她最為無害的姿勢將自己緊緊的護住,就象是當時遭到顏輕靈的狙殺小組狙擊時他想都沒有想的替自己擋住了強弩一樣。
沒有親自經曆過颶風*塵暴的人,是永遠不可能體驗得到塵暴颶風的恐怖的,當時她在丁古的極力擁護之下,依然感覺到身上有很多地方如同被刀刮般的劇痛。
而將她緊緊護著的丁古,所遭受的痛苦又該是什麼樣的呢?她不敢想象。
那如噩夢般的一幕幕,隻不過在她醒來的那一瞬間從腦海裏一閃而過,她隨即尖叫一聲“古古丁”,倏地掙紮著爬了起來。
丁古仰躺在那裏,除了前麵下巴至膝蓋處,其他地方都粘了一層厚厚的沙塵,整張臉除了嘴巴和鼻子,其他隻看得出形狀。
壤駟弈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驚叫一聲,跪著爬了過去,用已然破爛不堪的衣裳替他清除臉上的沙塵。
清除完他頭臉的沙塵之後,她才敢去探他的鼻息。
“謝天謝地,感謝萬能的巫神,他還活著,他還活著!”壤駟弈眼淚刷地自眼中滑落,有兩滴滴在了丁古嚴重幹裂的嘴唇上。
丁古的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甚是痛苦之色,但並沒有醒過來。
“眼淚味鹹,滴在裂口上等於是在傷口上撒鹽,他一定很痛。”壤駟弈抱起他,看著他那張還沾著不少細沙的臉,看著那兩片裂得極為厲害的嘴唇,猶豫了片刻,終於低下頭去,伸出小巧的舌頭,用她嘴裏少得可憐津液滋潤他的裂唇……
兩人此時仍然還在固噩沙漠之中,那一場龍卷颶風形成的沙塵暴並沒有把他們卷出沙漠。
而前來營救壤駟弈的風猿官兵,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趕到固噩沙漠邊緣之時,沙地上尚還留下丁古和壤駟弈的腳印,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都無條件的要進入固噩沙漠。
數萬官兵分成三批,成扇形進入固噩沙漠,在丁古和壤駟弈兩人遭遇沙暴之時,他們也同樣遭到了龍卷風的襲擊,雖然沒有處在沙暴的中心,但數萬官兵和武士還是在這場沙暴中折損大半,最後隻好撤出了固噩沙漠,別想辦法。
隻有孤影以其獨特的技能避過了沙暴,繼續橫越固噩沙漠追去。
壤駟弈把丁古身上沾著的沙塵清理完之後,臉上的嬌羞之色變成了無盡的憂色。
丁古全身上下,除了用身體護著她的地方衣裳還算勉強保留了下來,其它地方的衣裳早已被螺旋風力撕扯而去,她心裏雖可當他是未來的夫君來對待,但初次接觸男子的身體,還是令得她羞澀不已。
可是當她看到丁古左肩前後的兩個弩箭形成的傷口時,便開始發起愁來。
丁古先前雖然自封了穴道止住了傷口流血,擄著壤駟弈奔逃之中也自己塗了藥物,可是遭遇沙塵暴之後,他的傷口再次被撕裂,後背的那個傷口已經有惡化的跡象,他也開始發燒起來。
壤駟弈醫卜星相無不有涉,深知此時倘若沒有療傷聖藥控製,隻怕他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