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古丁大兄弟,壤駟亞妹,你們兩人住一間房。”布布拉拉笑道,還未等兩人提出反對意見,便在壤駟弈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說得壤駟弈粉腮緋紅,悄悄瞥了丁古一眼,秀眸含春,眼中水波幽幽,說不出的嬌羞迷人。
“古古丁大兄弟,以後可要好好和對待壤駟亞妹,好好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愛情,回到卡葛,嫂子再給你們兩個辦上一個隆重的婚禮,不會讓你們吃了虧。”布布拉拉拍了拍丁古的肩膀認真地說著,然後硬是把又是尷尬又是羞澀的兩人半推半扯的送進了“洞房”。
隨著“嘭”的一響,客房門緊緊關上,緊接著還聽到了“哢嚓”的上鎖聲,布布拉拉的聲音再次從外麵傳來:“門鎖上了,明日早上再給你們打開,年輕人愛便愛了,就應該在一起,別辜負了老天的安排。”
聽到腳步聲遠去,丁古和壤駟弈兩人麵麵相覷,壤駟弈偷偷瞅了丁古一眼,恰好他眼睛瞧來,羞的她臉蛋兒倏地粉紅如霞,滾燙如灼,忙自轉過臉去不敢看他,默不作聲的盈盈走到桌子邊坐下。
她臉上雖然還蒙著輕紗,不過丁古還是把她的變化看了個清楚。他雖聽不懂布布拉拉說了些什麼,但是從其行為及其表情來看,卻已猜知了大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難道,自己真的要從窗口跳出去?丁古看了一下客房的情形,自是知道布布拉拉鎖門,鎖的隻不過是那一道心門,客房有窗數個,倘若要出去,十分容易。
以壤駟弈之智,自是早也知道這些,但是她卻一直默不作聲,輕輕摘了臉上輕紗,托著腮幫裝著在看著桌子上的那一盆塞外紫竹蘭,把這包袱都丟給了丁古。
丁古略一思忖,便即釋然,走了過去在她對麵坐下,拿過茶壺倒了兩杯,一杯遞予她,微笑道:“莎莎娘子,在想什麼呢?”
壤駟弈白了他一眼,轉過臉去,不予理睬。
丁古笑道:“好啦,莎莎,倘若我跳窗出去,隻怕拉拉大姐她們就是沒有所懷疑,也是內心不悅。我晚上打地鋪,你睡榻上,這樣行了吧?除非你不放心跟我同處一室。”
壤駟弈這才轉過臉來,深深瞧了他一眼,幽幽道:“古古丁,還記得那兩個晚上麼?那兩個我躺在你懷裏睡著的晚上。”
丁古微笑道:“當然記得,還好第二晚你沒有夢中流口水。”此事說來尷尬難啟,但是他淡淡而言,殊無隔意。
不過壤駟弈的臉還是再次暈紅,頗是嬌媚的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過得半晌,才幽幽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躺在你的懷裏入寢,我一點也不擔心,反而感覺到很安全、很舒服,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丁古笑道:“那是當然,那是因為你把我當成了朋友,一個可以信賴、可以依賴的朋友。”
嘴上說著,心中卻是一歎。
“嗯,也許是吧。”壤駟弈輕道。
或許,她是想從丁古的口中聽到什麼話,或許,她在期盼著什麼。但是那一刻,她卻不敢主動去捅破那一層紙。
千古之深,唯情一事,一旦涉及,聖人難處。
何況,他和她也都不是聖人。
兩人均是無言,壤駟弈望向窗外,日晚時分,土法城的夜空與孤狼地一樣,懸漫著一層薄薄的沙塵,夜露初凝,寒風蕭蕭,塞外的淒涼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