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毅眉宇中閃過一絲釋然,張師就是公真人的同門師弟師張魯,一身絕世修為堪稱道門頂峰,素來為人剛正,嫉惡如仇,隻是多年前便已隱居在蜀中青城山參悟道,許久不問陸紛爭。
雲毅曾聽禰衡過,四張機中以師張魯的修為最高,神通最大,幾近到了半步大乘的境界,他能千裏迢迢的趕來馳援太平,自然是好事一樁。
隻不過這位主兒的火爆脾氣比起他的修為還要出名,乃是個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
他若聞訊得知太平眾弟子受朝廷圍剿,怕是會以牙還牙的殺個血流成河,到時隻怕連王老子都攔不住,讓雲毅實在不知是福是禍。
雲毅正思付間,卻牽引傷口猛的一陣咳嗽,他縱然修為大進,可連日奔波,又先後與段珪、恨蒼生這等高手交戰,之後還強接華青囊的三招,體內真氣近乎油盡燈枯,能堅持到現在實屬難能可貴。
他目光朝外張望,見遠玉兔橫移,星羅閃耀,夜色蒼茫中寒風凜凜,他剛要提氣尋一處僻靜之地恢複功力,丹田內忽地傳來一股針刺般的劇痛,緊接著渾身的血液就像煮開鍋的沸水,不停的翻煮湧動。
他胸口一陣窒息,經脈如同要爆裂開來,五髒六腑一齊發出翻江倒海的絞心陣痛,直令他眼前金星亂閃,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連身旁的戈壁也朦朧不清。
雲毅一凜,心頭警兆忽起,湧起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正在此刻,一陣山嵐迎麵吹拂而來,清新的空氣中竟夾雜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紅枸氣味,火辣辣的嗆得雲毅眼淚直流。
恍惚間,他忽的看到華青囊方才駐足的戈壁後,淡淡的殷紅光霧流動,忽明忽暗就像風燈一般。
他神色怔了怔,旋即明白是華青囊搞的古怪
當下凝眸望去,見淡淡的紅光飄散著細如香縷的白煙,如薄霧一般隻是隱約可見,若非夜色漆黑,在白的陽光照射下怕更不能看清。
雲毅想去看個究竟,哪知咬牙再一提氣時,丹田內宛如同時有成千上萬把刀子在生剜硬割般,令他腦門冷汗直流,體內的真氣如烈火熾灼五髒六腑,幾乎令他疼昏過去。
他苦笑道:“難怪那老怪物最後不清不楚的來了句自求多福,原來他早就下好毒了。”
可雲毅也不擔心華青囊真會害自己,畢竟這老怪物要殺自己,在拜日山莊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何苦大費周章的將自己帶到這裏?
似是印證雲毅所想,正在這時,他丹田內忽的一暖,體內真氣竟稍稍平緩起來,煥發出一股柔和力量汩汩升騰,流淌在雲毅諸身百骸。
他經脈鬱悶滯塞的感覺稍減,奮起全身勁力,扶著戈壁繞到紅光閃爍的地方,幾乎每走一步,體內的火熱感覺就沸騰一次,好似倒入油鍋裏的水,激起千層駭浪。
雲毅手扶石壁劇烈的喘息,他不敢再妄動真氣刺激丹田,可身體裏那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卻越來越熾烈高漲,渾身的衣衫瞬間濕透,冒起白茫茫的蒸汽。
雲毅努力邁步朝前,腳下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卻忽的瞥見沙漠深處,一鼎香爐冒著嫋嫋白煙,隨著風吹拂過,他甚至可以看見香爐中的星星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