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毅訝異道:“你不是來搶四神雲氣圖的?”
也不怪他如此吃驚,這些裏,他實在見過太多精於算計的老怪物了,這些人中有誌在奪圖的、有意欲殺人的、還有渾水摸魚謀求皇位的、居心叵測各懷鬼胎,可卻唯獨沒有閑著來打架鬧事兒的。
畢竟阿旁宮這攤渾水也不是誰想趟就趟的,修為不夠的人來這湊熱鬧,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王半仙目不轉睛的盯著石鍋的火勢,嘿然道:“貧道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哪還有閑情逸致參悟什麼道長生?苟延殘喘的多活幾年已是上蒼恩澤,那四神雲氣圖不爭也罷!”
他似有感觸,抬頭悠然的仰望碧藍宇,話鋒一轉道:“恕貧道多言,我觀友修為不俗,於青年同輩堪稱翹楚之姿,加以時日也必能躋身陸高手之林,何苦為了虛無縹緲的身外之物涉身險境?委實得不償失。”
原來他看雲毅裝束,知他不是中原儒道之流,身旁又無同門師長隨行,隻當雲毅年少輕狂,孤身一人來到阿旁宮奪寶,是以好心勸慰起來。
雲毅愣了愣,就聽一旁的毒牙冷聲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種不知高地厚的輩栽些跟頭也是活該,師兄何必可憐他!”
雲毅生來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毒牙這麼一開口,他也懶得開口解釋,嘿然道:“道長既然曉得我要栽跟頭,就請走遠一些,免得到時我再絆倒你。”
毒牙眼眸冷光閃爍,正要回嘴,就聽王半仙還之以笑道:“茫茫大漠荒無人煙,咱們相遇即是緣分。那些掃興的事情我們就不要提了。”
雲毅與他相隔十數尺之遙,可王半仙曼聲來,話音如在耳畔,有意無意的露了一手極為上乘的仙家修為。
“這個王道長修為怕是比起文公子、時幽冥等人也要稍勝半籌,就是不知他是何方神聖,來阿旁宮又要尋誰的晦氣?”
王半仙朝毒牙看看,又點點頭,緩緩起身又是朝石鍋加了兩記真火,雲毅皺皺鼻子,用力的吸了兩口,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麵而來。
他忍不住讚和道:“好香啊!”
王半仙麵露得意之色,笑道:“這些毒蟲蜈蚣平日深藏在數丈沙漠之底,唯有六爪金蟾花的獨特藥性才能將他們引誘上來,兩者毒性相互稀釋,除了乃是療傷聖藥以外,也是下一等一的美味。”
著,王半仙真力輕吐,道袍好似袖有乾坤一樣,頓時飛出不少紅白相間瓶瓶罐罐,雲毅凝眸望去,卻是一些尋常百姓家常有的鹽巴、味精等物。
雲毅何時見過仙家高手出門時還自帶調味品的,不由“噗嗤”失聲笑了出來,旋即自覺有些失禮,尷尬的撓了撓腦袋,道:“王道長,你這出門帶的東西還挺‘別致’的。”
王半仙不以為意,哈哈一笑:“穹廬為室,兮氈為牆,以肉為食,兮酪為漿!貧道自詡‘半是食神半是仙’這些調味的東西當然不能少了,倒叫友見笑了。”
他眉飛色舞,極是高興,轉首將這些瓶瓶罐罐的調料倒進石鍋中,醇甜美味的香氣緩緩四溢,饞得雲毅食欲大起。
王半仙也咽了咽唾沫,他似是垂涎鍋中的美味,繞著石鍋不停的踱步打轉。唯有毒牙不知何時從袖袍裏取出一代裝滿清酒的大皮囊,自酌自飲的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