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鬼上門這種事,說起來很荒唐,但真實發生了,那種煎熬幾乎讓人癲狂,越是近午夜我越是坐立不安,甚至風聲鶴唳對屋內所有事物都產生了懷疑,最後幹脆期盼它快點來,這種感覺實在是受夠了。
轉眼到了淩晨一點多,一切正常,似乎今晚什麼也不會發生,我麻木的靠在枕頭邊,一天一夜沒有休息,身心疲憊,漸漸被困意席卷,勉強打起精神默念靈門術基礎篇內容。
心理學上說晚上失眠可以數數字或者綿羊,用這種集中精神的方法分散腦海中的胡思亂想來產生睡眠,這招果然有用,連我這絕對不敢睡的人,念著金木水火土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因為心裏惦記著要命的事情,這一覺睡的很不踏實,但又完全不知道自己處在沉睡狀態,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耳畔突然傳來奇怪的沙沙聲,就好像一堆蠶盤趴著桑樹葉,讓人感到很煩躁。我猛然驚醒,發現房內黑乎乎的一片,按了下床頭燈開關,不亮,心想八成又停電了,這段時間高溫還沒有過去,附近幾個街道小區供電量不足,部分地區經常間接性停電。
這時黑暗中再次傳來沙沙的聲音,剛剛就被這個聲音驚醒,我心驚肉跳伸手去拿手機照明,卻觸摸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下意識的捏了一下,這東西突然彈跳而起,在我手上咬了一口,頓時火辣辣的疼。
我吃了一驚連忙翻滾到床的另一邊,伸手抓住仿製軍刀與雞血子的袋子,二物在手有了點膽氣,這時也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凝望過去發現床邊緩緩爬上來很多黑乎乎的蟲子,具體模樣看不清,床下好像還有更多,我頭皮發麻,退到窗戶的位置,悄悄拉開窗簾,明亮的月光從窗口射進來照亮了床上的位置,就見這些蟲子青蛙大小,翠綠色,形似蠑螈,卻沒有四肢,額頭上隻有一隻眼睛,尖尖的嘴巴中獠牙密布,沙沙聲正是它們身體扭動間發出的。其中一隻嘴角還帶著血跡,伸著細長的舌頭不停舔,顯得很興奮。
我發誓這些醜陋的怪物自己這輩子連想都不曾想到過,左手虎口處被咬掉一塊肉,鮮血還在不停滴落,想想就是一陣後怕,如果再晚醒一會,被它們爬到身上,隻怕頃刻間便要喪命。
這時首先爬上床麵的怪物排成了一排,下巴不停鼓動,褐色的眼睛齊齊盯上了我,我強忍驚恐很想知道它們是從哪裏來的,剛才慌亂間似乎將手機摔在了另一邊,仔細一看果然如此,這些恐怖的怪物雖然口齒尖利,但行動很緩慢,我見暫時沒什麼危險便一點點的挪過去,趁怪物們沒有做出攻擊性動作之前,一把將手機拿了過來。
似乎是聞到我手上的血腥味,怪物們一陣躁動,沙沙聲更加密集,我連忙用窗簾包住左手,右手打開手機燈筒,燈光不算明亮,隻能勉強看清前方的的位置,順著那些令人作嘔的怪物油綠綠的脊背望過去,發現最先爬上床的蟲子最大,後麵越來越小,當視線移到牆角的竹籃時,我呆住了。
裏麵九個“鹹鴨蛋”裂開了八個,雜亂的蛋殼中緩緩爬出幾十隻的蟲子,起初還顫顫巍巍十分弱小,當它們爬出蛋殼後便迎風見長越來越大直至最後成為蠑螈似的怪物。但這些並不是關鍵,關鍵它們是張保女朋友送的,這女孩……是魔鬼!是她殺了張娟!一定是!她就是那紅衣女!
如果說世上有鬼還能讓我接受,但鬼能幻化人形與人相處,就徹底顛覆了我的世界觀,此時心情出奇的複雜,驚懼中又帶著一絲憤怒,咬咬牙向著門的方向衝去,媽的,與其這麼悲催下去不如跟這臭婆娘拚吧。不料流血的手剛剛離開窗簾,所有的蟲子瞬間瘋狂了,密密麻麻的攀爬而過阻擋住了去路。
左手的傷口讓我心有餘悸,此時稍一冷靜,也不敢莽撞了,退回窗邊思索對策。
對策沒想出來,房內突然響起了呱呱的叫聲,我連忙將手機電筒照向聲音出處,迎著微黃的燈光便見五六道黑影淩空撲來,仔細一看卻是幾個怪物長出了肉翅,這種詭異的變化出乎了我的意料,猝不及防便被它們撲到了身上,我立即拚命躲閃拍打,這些蟲子跟牛皮糖一樣,粘著身子便極難拍落,接著張口就咬。
巨大的痛疼傳來,我忍不住大叫一聲,抓著其中一隻瘋狂的往地麵摔去,這一扯竟然連衣服帶肉一起扯下,這種疼我從未經曆過,憤怒的抓起另一隻,揮刀就砍,可這蟲子下半身被斬斷,上半身仍緊緊咬著不放,利齒與我的身體犬牙交錯,僅剩的一點還滑滑的不好著手,我想起了雞血子,也不知對這種怪物起不起作用,抓起一把就往身上胡亂的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