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進了大廳,陳津津等幾個女孩子去了安兒的房間,隻有王齊一個人在顛著腿玩手機遊戲。這時張福海整理了一下條桌,說要準備一下就去了裏屋。我發現二胖進屋後一直緊繃著身體,四處找合手的東西,其實我比他還緊張,隨手拿起身後的兩個凳子分他一把,倆人便扒著窗戶盯著外麵。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到了十一點多,我心跳越來越快,心情也跟著越來越複雜,布置陣法這種事對我來說太陌生了,就像張福海說的我一點把握也沒用,潛意識裏覺著像是在胡鬧。
張福海不知道在做什麼準備,這個時候終於出來了,他手上捧著個托盤,而托盤上赫然便是一大六小七個古意盎然的瓷盞,其上花紋繁雜,色彩鮮豔,迎著燈光散發出一股神秘詭異的光芒。
我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目光隨著托盤移動,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二胖悄悄靠近過來問我是不是這個東西,我點點,嚇得他咽了口唾沫,手中凳子捏的咯吱咯吱的響。
張福海將托盤輕輕放在條桌上,走過來悄聲問我:“我這邊已經妥了,你準備好沒有?”
我抹了把冷汗想了想說道:“把她們都喊出來吧,我有事情要交代一下。”
等張福海去了安兒房間,我壓低聲音對二胖說:“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等下出了事你一定不要慌張,否則咱們就完了。”
我還是隻相信自己人,甚至隻相信自己。二胖點點頭,卻好奇問道:“怎、怎麼複雜了?不是說把老妖婆滅了不就行了嗎?”
我歎了口氣,沒敢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他,張福海說的什麼母死子消,隻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罷了,誰知道紅衣鬼會不會和我們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且它可以操縱人的思維,並且身後也不知跟了多少連生鬼,小黃毛死了,還有張保,昨晚它沒有找我,也不知去了哪裏害人,到時帶個加強連的鬼部隊來可就完蛋了,關鍵……老妖婆真的那麼好對付嗎?
旁邊王齊看我們鬼鬼祟祟的模樣,搖頭輕笑滿臉的不屑,說哥倆準備晚上出去幹一票呢?最近嚴打啊我告訴你們。我這時也顧不上和他慪氣,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毛筆蘸上紅朱砂在地上畫起了圈圈,靠近條桌的圈中寫上天樞,比劃距離一個個畫圈,最後一個圈為搖光,如此形成北鬥七星之勢,又在外圍地麵畫上一個大大的陰陽魚圖,再畫上六爻,最後八卦陣眼處畫了幾個靈門術中蹩腳的小靈印,一切忙好之後發現張福海與四女已經出來了,一屋子的人盯著我看了好一會。
時間緊迫,我沒法和他們打招呼,連忙拿出二胖的手機,在一眾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焦急的打出一行字,大致意思是安排每個人所站的方位,一定一定不能出圈等等,然後挨個給他們看連安兒也不例外。
我本以為會浪費一番口舌,不料眾人躍躍欲試,十分興奮,連帶著看我的眼神也變了,也不知張福海給他們灌了什麼迷昏湯。
我給張福海使了個眼色,等他靠近,讓他去找四塊布條,接著帶著二胖出去搬東西,此時外麵一片漆黑,草叢中的夜蟲咕咕的叫著,遠處影影綽綽的果樹隨風搖晃,我繃緊著神經,一刻也不敢大意,讓二胖搬東西自己小心防備四周,生怕紅衣鬼竄出來。返回的途中,我牽著小黑狗在前,二胖斷後。這個時候他突然顫抖著對我說:“悍、悍匪,西邊有對老頭老太太盯著咱們看。”
我嚇了一跳,伸手拉了他一把,讓他先進去,自己抓了把雞血子轉頭看向他說的方向,可是前麵空空如也,沒有半點人影,二胖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和我開玩笑,我心跳加快,匆匆返回屋中緊緊關上房門,又加了兩道鎖。
我靠在門上狠狠喘了口氣,見所有人都在盯著我看,於是急促低沉的說道:“站在自己的位置,不能發出任何響動,聽到任何聲音也不要動彈,拜托大家了。”
安兒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不滿道:“你們在搞什麼鬼?”
我沒法和她解釋,接過張福海給的布條分給陳津津等人,讓他們綁附雙眼,他們被氣氛感染也變得異常配合,那王齊更是激動的渾身顫抖嗬嗬直笑,大呼刺激。
我和二胖張福海三人對了下時間,顯示:23:55:21。
我抓出一把雞血子,分給他們,壓低聲音道:“萬一出現髒東西不要慌張,給我砸,對準了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