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到中午才醒,陽光順著窗戶照進來有些刺眼,我遮住眼睛打了個哈欠,將昨晚鬼差的事情回想一遍,竟然覺著有些隔膜,仿佛是一場夢一樣,希望這鬼東西不要黏上我才好。
這時裏屋傳來嘀嘀咕咕的說話聲,原來宋小青也醒了過來,陳津津正在安慰她,但陳津津並沒有安慰人的天賦,東扯西聊連我都聽不下去。
見到我時宋小青表情很不自然,默默低頭說了聲謝謝,看得出這次經曆對她來說很難承受,隻怕會令她在將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精神恍惚,但這種事情她的感受比誰都深,別人很難開導。
過了會陳津津陪她將屋子中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全部銷毀,又收拾了行禮,她請陳津津幫她在公司補個休長假的手續,後麵我打了她老家的電話,她弟弟跟老爸將她接走了。
我們臨回蘇州前,去看了一次林載純,這位款哥病情剛剛穩定下來,隻是臉色蠟黃,人都瘦了一圈,見到我們小心翼翼的問起“宋小青”,我撿著不重要的與結果和他說了一下,他唏噓不已,直歎天下之事無奇不有,但也算鬆了口氣,表示以後不會再見對方,並且會讓手下人送一筆錢過去。
回去的路上由陳津津開車,我是突然間一絲力氣也沒有了,懶懶散散的躺在座椅上,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靈門”、“靈門術”,甚至是“畸形門派”、“低賤下乘”等等字眼,再回想起隨陳津津找朋友這一路上的事情,如果說剛開始我是埋怨的,鬱悶怎麼會碰到這種事,那麼現在就是對事情本身產生了質疑,如果我隻是個普通人會怎麼樣呢?為什麼走哪都遇鬼呢?
記得年初一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送給我一套青山剛昌著的《名偵探柯南》漫畫,主角柯南走哪都遇凶殺案,我還和朋友開玩笑,這麼下去日本人要死完了,最後就剩柯南自己也成了瘋子,因為沒人了,凶手就是他自己。說起來好笑,但我由此想到的是到底是本領造就了遇鬼,還是遇鬼需要本領防身?
或許是人的好奇心越大,本領越大,知道的事也就越多,如果我不懂這些侯八那件事見了隻會一笑而過,說不準“宋小青”覺察不到我的異常,也不見得會想到為難陳津津。
我從旁邊的包裹裏拿出一根銀光閃閃的繡花針和一副沾染水跡的畫像,背著陳津津打量,繡花針是什麼我不清楚,那夥人肯定一直在禍害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這幅畫上紅衣女巧笑焉兮的模樣看不出一絲恐怖,完全就是一副畫工精良的仕女圖古玩字畫,至於怎麼出現在大蘿卜女人那,如今也無法搞明白了。最後是沈公子扔給我的鐵盒子,單從形狀上看,像是一個不規則的八角古建築物的頂部,底座有八隻淺淺的小腳,上麵古跡斑斑,褐色的表麵上窗欞、扶台刻畫的很是細致,但是內在封閉,搖晃一下也沒有聲響,不知是幹什麼用的,那沈公子八成掛掉了,實在不行改天找個古董商給看看。
我將三樣東西裝進包裹中,長長歎了口氣,陳津津斜瞥了我一眼說道:“怎麼了韓大仙,好生生歎什麼氣啊,年輕人這樣可不好啊。”
“嘿,還不是為中東局勢感到擔憂。”我輕碎道:“這世界什麼時候才能完全的和平,不再有戰爭與爭執,廣大窮苦老百姓從此過上富足安康的好日子,這一天天把我愁得茶飯不思,眼見頭發都白了。”
陳津津噗嗤一聲笑了:“你啊,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錯了,還關心那些大事,估計把你扔過去,響聲都聽不到。”
“好吧,我聽你的勸告,暫時就把那些事情放一放。”我側著身子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順便脫了鞋子把腳耷拉在擋風玻璃旁說:“借我歪一下。”
陳津津本來想把我打過去,見我脫鞋子,馬上捂住鼻子,含糊道:“你要死啊,臭死了。”
我笑道:“嘿,這你就不懂了,你們女孩子常說的臭男人、臭男人,就是由此而來,我要是不臭,就是香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