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之地,我生活了十五載,學會了知人知禮;出家之地,我生活了十五載,學會了道術道醫;遊曆天下,我生活了四十載,學會了何為入世,勸人為善,了悟天地之理,這便是我的三居而生。我本以為這輩子就會這樣過去了,不成想道行低微無法成仙,如今隱居青城山下,沒有達到功成而弗居,隻是苟活殘喘。這樣就是四居而生,三居生這個名號就成了笑話,如此倒應了現代人的一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啊,當年……”
三居生道冠束發,麵帶微笑,撫須侃侃而談,神色有些悠悠然,不知他對自己的過往是滿意的,還是不滿意的。
他說的話很好懂,沒有什麼枯澀的大道理,隻是簡簡單單的敘述,七十年甚至更多的歲月就一晃而過了,屋內除了另一個穿著老式壽服的老年人與薑昕、汪泉三人外,又進來兩個中年人,全都聽得十分入神。
我可能沒有道家的慧根,完全聽不進去,幾次想開口,都插不上話,隻能幹著急,這時候三居生話音一轉對我說道:“看你麵色急懣,莫非有事要走?道家弟子應清靜無為,與世無爭,就算入世行走紅塵,遇事也切莫著急,唔……聽泉兒說起,你會些手段,不知你是哪派術宗弟子,修的什麼法,念的什麼經?”
這老道真是比和尚還會絮叨,可把我憋壞了,不過心裏有事問人家,又不好表現的太急躁,就瞎奉承說:“道長道法高超,令人佩服,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我吧,不是什麼道家弟子,也沒念過什麼經書,隻是學了點老祖宗留下的手藝,純粹瞎胡鬧。”
我說的是實話,可屋子中的人經過老道士一番洗腦,再聽我說的粗俗、市儈,都皺起了眉頭,三居生嗬嗬一笑:“那倒是奇了,你那些紙符手段明明就是道家極為神秘的術宗弟子才能擁有的獨門絕技,這天底下也沒多少人懂,我所知的龍虎山,就算如今的掌門天師也不懂,門下弟子也隻是吃齋念經而已,不瞞你說,老道我隻是粗略的會點玄學皮毛,沒你高明,但我自認道醫達到了一定的火候,瞧你肺腑靈氣環繞,內息十分充沛,應該是自小經曆開慧、洗髓伐經、日月華通明照身,這種大手筆要不是一些道派高人,閑野人家是萬萬做不到的,年輕人不能說謊啊。”
我心裏咯噔一下,難怪靈門術上說的手段都是七八年、十多年才能使用,我怎麼會那麼厲害,難道是舅舅?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我想了想說道:“道長您說的這些我不懂啊,真沒騙你,啥修仙修行的,怪唬人的,都什麼年代了,我問你個事啊,您……認識張福海吧?”
三居生眨眨眼,有些迷糊:“張福海?是哪位高人?”
我看他表情不像說假,心裏一陣納悶,張福海這孫子信誓旦旦的和我說過三居生,難道都是騙我的?不死心又追問道:“道長你可別騙我啊,你再想一想,張福海被邪祟纏身,千裏迢迢專門去找你來著!”
我話音剛落,後來的兩個中年人義憤填膺道:“年輕人怎麼說話呢?師傅他老人家多大的歲數,多高的道法,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能騙你?”
三居生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開口問我:“確實不知,怎麼,他與你有糾葛?”
“算是吧,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垂頭喪氣的躺在沙發上,張福海這混蛋到底什麼意思啊,一嘴的謊話,還有那王袍的厲鬼,到底會不會突然出現來找我呢?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道長,您知不知道,這附近有個帶著五嶽冠的道士,手段十分歹毒,會製造一種叫奇萌獸的怪物,自稱是茅山弟子。”
“茅山弟子,五嶽冠?唔……”三居生抿了口茶,捏著胡子想了想說道:“不太清楚,茅山正統隻傳82代,如今的茅山道士都是些研究茅山道經的,真傳隻怕沒有了吧,我隻記得以前有個自稱茅山的奇人,似乎叫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