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出了墓地,已經到了淩晨,李霞兒不知離開多久了,世界這麼大我又去哪裏找她,閑來無事就打電話給二胖,約定去夜宵城喝兩盅。
二胖離得近,等我趕到地方,桌子上擺滿了菜,都是咱倆平時愛吃的,泥鰍汆麵餅肯定也少不了,啥也不說先走三個,然後等我吃了半盆泥鰍,二胖對我這兩天的失蹤提出了質疑:“悍匪你做的可不地道啊,顧哥家的那孩子兼咱幹兒子快不行了,你還有心思出去胡嫖爛賭啊?”
我知道以他‘地球太小,想去火星玩玩’的脾氣,估計和他實話實說,鐵定跑的比兔子還快,盯起人來比我都專業,容易壞事,隻好含糊著罵道:“去你大爺的,把誰看的都跟你似的,我是那樣的人嗎?人太多也起不了作用,有勁沒法使不是?另外有事呢,什麼希望小學、希望工程、申請奧運會、聯合國主持中東局勢、派遣維和部隊,另外家裏還泡著一大盆臭衣服,哪個不需要我忙,幹兒子那邊你用點力吧。”
二胖樂的直笑:“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我看好你,改天給你頒發國際英模獎章。”說著轉而一歎:“唉,說實話,小孩子病了咱們幹耗著不算個事,但誰教咱們和顧程明關係複雜呢,反正年節臨近了,該忙的也差不多了,哎對了,你說華老頭要是在的話,會不會有辦法。”
聽他扯到華老頭,我也是楞了一下,這老頭兒消失好些天了,小診所一直關著門,不會跑到美國出診了吧?
兩人半箱啤酒下肚,都有點小暈,二胖胸脯拍的啪啪響:“悍匪,有事你忙去,公司的事全交給哥們吧,一定辦的妥妥的,怎麼樣,夠不夠兄弟?”
他不這麼說還好,一說倒令我起了疑心,這家夥平時屁大點事得拆開兩半分我一份,就算做了也是找我邀功炫耀,怎的這會兒如此爽快,八成有事吧,我問:“你不會有事準備來年找我請假撂挑子吧?”
“高!實在是高!”二胖豎起大拇指,嘴撇的能掛油壺,神色又一轉,略帶羞澀道:“我準備到外麵出趟差!”
“啥?”我給他酒杯滿上:“就你還出差?出哪門子差,去非洲賣餅幹嗎?”
二胖幹笑兩聲:“總之是賺錢的營生,我出去試試,回來給你包個大紅包!”
我一聽心生警惕,想起了四叔那家夥,他們前些日子不知鼓搗些什麼東西,莫非出去學那盜墓賊?我說:“二胖啊,咱們什麼本事什麼料,自己心裏一清二楚,目前這個公司要不是找一堆大學生幫襯和顧哥提拔,咱也玩不轉,目前我已經很滿足了,有些缺德帶冒煙的事吧,少幹,別人的咱們學不來……”
沒等我說完,二胖眼睛一瞪:“咱們怎麼了!你就是看不起自己,我最膈應你這點,隻要能發財還管得了那麼多?公司去年下半年開始磕磕巴巴營業賺錢,拿今年來說吧,我回家一次積蓄花了七七八八,遇到那鬼東西你也把錢花沒了,最近又要打廣告搞策劃,還有什麼錢?你也別說我,咱們還是農村的那個非小子和富貴,沒本事別裝逼。”
我一下子火了:“你特麼怎麼說話呢,誰裝逼?還不都被你裝了。”
二胖也一蹦老高:“我就裝怎麼了?你這家夥潛意識裏就看不起我!”
“我看不起你?看不起你我當初就該找賴頭!”
“你特麼去找賴頭吧!賴頭在家做泥瓦工等你呢?”二胖瞪著雙紅眼道:“咱們仨小時候約好一起去北京看長城、去三亞洗澡、去日本看女優,現在啥都辦不到,一個破食品加工廠,還提什麼公司,可拉倒吧。”
啥也不說了,要不是夜宵攤老板看勢頭不對,怕我們砸壞他的東西,以閃電般的速度拉住了我,絕對一凳子砸在二胖頭上,揍死這個臭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