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子走到我旁邊往下看了一眼,說道:“謔!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麼多死肉聚一塊兒了,難道是想組成人?”說著伸手指著下麵又道:“對了,你既然認識那老頭,另外幾人呢?他們莫非是一夥的?”
奎子這會兒說話完全沒了河南口音,而且語氣中帶著對任何事情都無所畏懼,甚至有些調笑嘲諷的意味。
我看了他一眼,想仔細分辨一下到底在哪裏見過他,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樣子,隻好搖搖頭說道:“不清楚,我正要問你呢,你們這邊有沒有孩子得了怪病,很難治好的那種?”
奎子從一旁搬了塊被雨水衝洗的幹淨的石塊,坐了下去,才說道:“沒有吧……其實就算有,我也不太可能知道,誰家孩子生病了還會四處吆喝?”
我心想說的也是,自己的好奇心真是越來越強了,就不再說話盯著華老頭他們看,這時華老頭與另外四人聚到一起圍著古怪的肢體,但他們互相之間好像並不認識,都是默默盯著自己的那一塊,並不搭話。
我正琢磨著他們要做什麼,這時奎子突然把我撲倒在泥濘中,我心中一驚剛要掙紮著打他一拳,卻見他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不遠處忽然隱隱傳來一陣對話聲。
“師兄,這下總算大功告成了吧?”
“差不多了,師傅的肢體已經全部到位,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師叔說過,隻要師傅完好,就會帶著我們去美國紐約,那裏可是罪惡之都,以師傅和師叔的手段,我們完全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顧忌玄學高人,肆無忌憚,天天找金發洋妞,最好生個雜種出來玩玩。”
“嘿嘿,咦,對了!大師兄那次喝醉酒和狐狸師姐吵架,我路過恰好聽到,他們說師傅好像還得了什麼詛咒,十年便四分五裂一次,你說……”
“噓!你不想活了!”
“嘿嘿沒事,這裏就咱哥倆。”
“唉!也是,我給你說,我跟了師傅整整十年,就沒見過他老人家完整的樣子,那……詛咒可真是狠啊。”
“誰說不是呢,可是大師兄和狐狸師姐吵架時還說過,蘇州城裏有個小子好像能破解詛咒,那人難道比師傅還厲害?”
“屁話!師傅是誰,他哪裏能比的過師傅?那個人你道是誰?就是昨晚那人,不但把狐狸師姐打成重傷,連大師兄也不是對手,是個厲害角色,最後還是師叔親自動手,那人才殘廢逃走,師叔是比不過師傅的對吧?”
“那是自然了……”
“別說了,大師兄要到了,趕緊!”
兩道人影從我們身邊不遠處經過,腳下帶起的稀泥甩了我們一身都是,我認出了他們輪廓,正是昨晚襲擊我的一夥人,還好奎子發現的早,不然被發現,打草驚蛇就不好了,不過,兩人聊天中提到蘇州城裏有人能解開詛咒,而那個人就是我,什麼意思?
奎子這時鬆開我,雙眼緊緊盯著山崗下,木橋的另一端是幾座小山,黑暗中影影疊疊,仿佛橫臥著幾頭凶猛的怪獸,這時從山縫間隱約走來幾道身影,漸漸離得近了,迎著橋頭的燈光,便見領頭的正是那蠍子怪布娃娃,從我們身邊經過的倆人上前抱拳見禮:“大師兄。”
布娃娃揮揮手,怪腔怪調道:“師叔找到了嗎?”
其中一人點頭哈腰道:“找到是找到了,不過……師叔收拾了包裹,好像要出遠門。”
“恩?”布娃娃怒喝道:“混蛋,你們難道沒有問問他要去哪裏?”
“問、問了,師叔罵了我們一頓,然後……然後說,那人可能會破壞師傅的恢複,他要趕緊殺絕。”
我聽到這裏哭笑不得,那悟因道長是個人才,被一板磚打怕了,竟然要溜走。
布娃娃冷哼一聲:“趕緊殺絕?老東西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廢物一個,算了不說他,把這些人……”說到這裏他忽然一怔,怒道:“是誰?”
我不敢相信的轉頭看向奎子,就在剛才他莫名其妙的咳嗽一聲,在這種緊要關頭,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