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下,奎子身上十幾道血窟窿與利器劃痕不停地往外冒血,幾乎把他染成了血人,但他雙目明亮,甚至隱隱有種期待與激動。
丁懷山身體內的咯咯聲更加密集,此時緊緊盯著奎子,眼底閃過一抹忌憚與驚慌,卻故作憤怒,咆哮道:“上次饒你不死,你竟然還敢來?殺我弟子你罪該萬死!”
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糊塗了,把被奎子踢下山崗的事也拋到了一邊,瞧這狀況,他們兩人似乎有仇,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這奎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昨天一起喝酒時那三孫子樣,誰能想到會是這麼個角色,想到自己後來睡的昏天暗地,就覺得一陣後怕。
權衡了一下,悄悄退到了牆壁邊上,他們的事還是少摻和,省的濺一身血,其實真要選擇我寧願丁懷山這老東西死掉,那樣可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奎子邪邪的一笑說道:“我想萬死,可惜這裏沒人能殺的了我,丁懷山,你斷肢重生,隻怕如今連一個三歲孩子都不如吧?”
“你可以試一試。”
丁懷山臉頰跳動,說出的話顯的極為不自信。
布娃娃逃進洞時已經傷痕累累,他的雙腳似乎是和蠍子怪連在一起的,此時齊腕而斷,因離奎子很近,慌亂中匍匐著爬向石台,模樣說不出的淒慘,李霞兒眼神一閃,急掠而去,毛茸茸的大尾巴一伸就要試圖卷起布娃娃,不料奎子冷哼,揮刀,斬下,動作流暢的一塌糊塗,再看布娃娃已經被砍成兩片,血糊糊的內髒流了一地,李霞兒臉色蒼白,急忙返回,稍晚一步就要步了布娃娃後塵。
“青子!”丁懷山目眥欲裂,對著奎子大喝出聲,“小子你到底是誰?為何寧願銀針刺頂,如此自殘,也要與我為敵?”
我看向奎子,果然!一根粉絲粗細的銀針從他頭頂穴位插了下去,僅留一個短短的銀柄在外麵,不禁暗叫一聲狠人,這東西稍有差池隻怕不死也要瘋掉。
奎子肅然道:“我說過的,隻要你身上的一件東西。”
“趁人之危的強盜!”丁懷山咬咬牙:“你真以為沒人奈何的了你?靈門後裔在此,你要如何?韓非老弟替我殺了這人,剛才許你的富貴,立即兌現。”
我把丁懷山祖宗八輩都罵了個遍,你們之間有什麼我哪裏會知道,把我扯出來做什麼,咬咬牙就想著拒絕,卻見那奎子看了我一眼,清朗的笑道:“韓非?他不會動手的,他不是愚蠢之人,你這種惡人不死,以他的脾性,隻怕會因為朋友之事擔心受怕。”
丁懷山突然也冷笑道:“你以為你自己就是好人?你定然不知我的具體狀況,不敢貿然行動,有意引韓非前來試探,而你躲在外麵誅殺我的弟子,結果一試便知,真是好算計。”說著轉頭對我說:“韓非老弟,你被人利用了,這人心腸歹毒,拿了東西後隻怕為了掩人耳目,連你一塊殺掉,甚至會連累你的家人。”
這兩人一個比一個說的狠,我是誰都不相信,索性使用刀衛符,一男一女銀裝刀衛輕飄飄的落到身旁,說道:“你們繼續,我和你們不熟。”
丁懷山臉色變了,而奎子突然摸向耳旁,用力一拉,嘶嘶聲中,臉皮便掉落下來,接著他的身體也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響,原本敦實的身材肉眼可見變的修長,再扒下假發,整個人都變了,轉頭一笑,說不出的俊秀,簡直比女人還美。
我目瞪口呆,奎子竟然就是沈公子這混蛋,我說怎麼會有一絲熟悉感,對這傳說中易容術驚訝之餘又羞怒交加,怒罵道:“你大爺的,坑我兩次,招呼不打就把東西拿走,你怎麼向我解釋?”
丁懷山一聽感覺有門道,大喜:“韓非老弟,既然如此,我們同殺此人。”
沈公子搖搖頭,目視過來,一字一句道:“你不能動手,因為你有一場大劫,隻有我可以幫你。”
大劫?幫我?我一下子愣住了,卻見沈公子歎口氣對丁懷山道:“丁道長,別再掙紮了,我本不想和你刀兵相見,隻是那件東西對我太過重要,要麼給我,要麼殺你我自己取。”
“虛鶿!快帶師傅離開!”正在這時李霞兒一躍而起,三色巨尾猛然砸向沈公子,揚起的泥土碎石濺的到處都是。
一直趴著怒視沈公子的怪物嗚嗚怪叫,托起丁懷山拐個彎就逃向洞外,沈公子幾個後空翻躲過李霞兒一擊,張嘴又喊出了那古怪的叫聲,虛鶿怪物聞聲一顫,速度變的極慢,好像不負重擔一般。
“虛鶿快走!”李霞兒雙眼血紅,大尾巴就像一條跳動的巨蟒繚繞著阻止沈公子,而虛鶿恢複正常一躍便閃到了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