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那會鎮上的人娛樂生活比較匱乏,不像現在還有手機電腦,沒事兒就溜溜網。空下來時人們喜歡聚在一起閑逛胡聊或者打個輸贏幾塊錢的牌九,聊天時什麼張三家長李四家短,捕風捉影就是一陣編排,這說來說去就說出了問題。
街西有個張寡婦,丈夫早死帶著兩歲的閨女過活,這張寡婦不過二十六七的年紀,長的有模有樣,不知饞壞了多少人,據說她和死去的丈夫感情很深,因此趕走了許多上門說親的媒人,並且發誓絕不再嫁。
東街有個做木匠的李瘸子,手藝活沒的說,但因為年輕時出了車禍傷了一條腿,至今四十出頭仍舊孑然單身,他這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見張寡婦一人帶著孩子挺不容易,空下來了便去幫忙擔個水,修個電啥的,至於到底有沒有什麼心思隻有他自己清楚了,張寡婦起先很抗拒,但一來李瘸子確實沒有表現出什麼非分之想,二來家裏有事也確實需要個街坊鄰居幫忙,便漸漸與他混熟了,常常湊合在一起吃個飯啥的。
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他們二人倒沒覺得怎麼樣,但在別人眼中可就大不相同了,很快整個鎮子都在瘋傳這倆人八成有問題,傳到張寡婦的大伯哥王大的耳朵裏時,他不樂意了,也不分辨事情真假,隻認為弟弟才死沒多久,弟妹做出這種事太丟他的臉,就慫恿自家婆娘指桑罵槐的一通罵街。
張寡婦有個古怪的毛病,一生氣就在家門口的大石塊上磨剪刀,當天沉默無語的一整日,把家裏的兩把剪刀磨個蹭亮,可李瘸子受不了這個氣,出門和王大婆娘對罵開了,一連對罵了三天,結果三比零,王大媳婦勝!從此李瘸子、張寡婦倆人很少來往了。
要說這事怎麼和胡麻子有關,又扯上了賴頭?說起來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毛骨悚然、黯然無語!這倆貨純粹是吃飽了撐的,他們因為年少時的事向來不合,有日兩人相遇,賴頭不屑的斜瞥了胡麻子一眼,胡麻子眼睛一瞪說,看個鳥屎?賴頭說我就是看鳥屎的,胡麻子不願意了,眼看倆人就要打起來,街坊鄰居路過好說歹說才拉開,但兩人都急了眼,胡麻子說,小子不服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賴頭:“打就打,老子從小打賭長大的,你要怎麼來?”
胡麻子說:“我賭張寡婦和李瘸子有一腿,你怎麼說?”
賴頭一聽傻了眼,特麼的賭還有這麼打的?鎮上誰不知道他們之間有貓膩,都讓你說出來了,我還說個屁?不過他性子執拗,不服輸的勁一上來,就瞎咧咧:“我賭沒有。”
胡麻子說:“那好,由我盯梢,到時通知你,一切自有分曉。”
當下兩人分開,賴頭本以為扯個淡就算過去了,誰知第四天晚上胡麻子滿臉興奮的找上門,說事情有眉目了,跟我來,賴頭一聽連忙跟了上去,心想不管輸贏,過個眼癮再說。
這晚夜黑風高,天氣陰沉沉的,九點鍾不到大街上連個人影也沒了,破塑料袋子爛紙屑風一吹飛的到處都是,倆人摸黑悄悄的到了張寡婦家門口,躲在窗戶下的石墨旁。沒過一會前方鬼鬼祟祟、一瘸一拐的來了一人,倆人定睛一看,正是李瘸子,胡麻子興奮莫名的低聲說,怎麼樣,老子贏了,大晚上孤男寡女的準沒好事。賴頭噓了一下,說事情未見分曉,看看再說。
李瘸子到了門前左右打量幾眼,輕輕敲了幾下門,裏麵便傳來張寡婦的聲音:“誰?”
“我想通了。”李瘸子說。
嘎吱!房門打開,張寡婦神色緊張的把他迎進屋,少會裏麵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賴頭倆人眼睛一亮,都把耳朵貼在了牆上。
“你確定?”屋內張寡婦說道:“這事做了,再沒有回頭路了。”
李瘸子似乎咬了咬牙:“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說的,做吧!”
“好吧!”
接著屋內有響起了衣衫抖動的聲響,賴頭倆人一聽,魂兒都快飛出來了,就別提多刺激了。
不料這時李瘸子遲疑著問:“殺了倆人?”
“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張寡婦道:“他們做出這種惡事,留他何用?”
賴頭和胡麻子一聽,一下興奮全無,心裏咯噔一下,幾個意思?被發現了?還要殺我們?
“好吧,殺了!”李瘸子最終下定決心。
胡麻子嚇得一個激靈,起身就要跑,賴頭這時心存疑惑,感覺不太對,就一把按倒了他,便在這時房門嘎吱一聲又打開了,賴頭悄悄抬起頭就見李瘸子和張寡婦都換了身黑色的衣服,人手一把鋒銳的剪刀,匆匆鑽入夜色。
胡麻子冷靜下來,也看出了門道,和賴頭對視一眼:不好!這倆人要去殺人,殺誰?莫非惱羞成怒去殺了王大夫妻?
倆人雖然都不算什麼好人,但要出人命了,也不可能眼睜睜的閃人,一合計得跟上去,也好趁機救人一命。
四人一前一後的綴著,看方向果然是王大家,到了地頭發現王大夫妻還沒睡著,屋內亮著燈,電視的聲音很大,張寡婦和李瘸子躲在了陰暗處,等待夜深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