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雪沫子絮絮揚揚的飄落,北風吹過鬆林發出古怪簌簌聲,在林前一隻高大的石人伸展四肢仿佛剛剛從沉睡中醒來,胡麻子鬼魂就站在它的旁邊,兩廂一對比成了侏儒一般,夜半三更,此情此景,說不出的詭異,我拉著就要生猛往前衝的“老鷹”退後幾步,小心翼翼的防備著。
那石頭人的身上發出咯咯咯的顫動聲響,接著碎石屑亂飛,很快它的身上便出現一套冰冷厚重的古代盔甲,並伴有一根擀麵杖粗細的長矛,它此時將長矛重重的捶打在地麵上,轟然之聲遠遠的就傳了過來,接著它畸形的頭顱上露出一張黑洞洞的大嘴,發出一陣讓人酸倒牙齒的吱呀聲,仿如夜梟的啼叫,別提多滲人。
靈門雜篇中絕對沒有對這種東西的描述,而且除了刀衛符為了方便使用貼身帶著外,此時身無長物,我不禁頭皮發麻,再次悄悄後退幾步,膝蓋微微彎曲,隻待情況不妙,先跑他娘的。
這時那胡麻子鬼魂獻媚般的躬著身子對著我指指點點,石頭人雙眼處發出幽幽的毫芒,嘎嘎笑了幾聲,手執長矛轟然奔來。
你大爺!我低聲怒罵,撒腿便跑。
本以為自己跑的已經夠快了,可石頭人跑的更快,二米多高的個頭占了優勢,大長腿一跨便是兩三米,轟轟聲中漸漸接近過來,我已經感受到那長矛臨身的刺疼感,瞬間急出一身冷汗,以那矛尖的鋒利程度,隻怕一下就要穿腸而過,下場就跟烤肉串也差不多了,想我英雄小半生,難道要落個被石頭鬼打牙祭的下場?
此時那胡麻子鬼魂咯咯的鬼笑幾乎就在身後,我心想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得擋它們一擋,便掏出刀衛符,口念符咒,發出指令:攔截!甩手扔了出去,這一分心二用,速度不免稍微慢了些,那矛尖一下頂到了我的後背上,嚇得我亡魂皆冒,大叫一聲就地滾了出去。
剛剛滾出身旁便傳來轟的一聲響,雪沫四濺,粗大的長矛直接透過雪層插入地麵,石頭人呆了一呆,似乎沒想到我能躲開,我心中一動,對著它張口便喊出“驅邪神音”,不料石頭鬼絲毫不買賬,身子一轉,就要再次戳來,我暗暗叫苦,趕緊一溜爬起,在保命的潛力作用下,瞅準旁邊一棵歪脖子柳樹,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
柳樹主莖彎曲,但向上的樹幹還是有很高的距離,我一直爬到了半樹腰,低頭一看估計離地麵有五六米了,才在一截稍粗的樹杈上停下,心想那石頭人應該沒有本事爬上來,否則就太沒天理了,小爺立馬咬舌自盡。
樹下男女刀衛銀裝長袍,手執彎刀伴隨著漫天飄灑的雪花,就像一對漫舞的幽靈,我原本還擔心它們被石頭鬼一矛拍扁,那我呆在這破樹上被對方守株待兔,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但這一看大為放心,原來那石頭人動作略顯僵硬,轉身極為困難,似乎隻有直線行動比較迅猛,而男女刀衛動作靈敏無比,每當長矛戳去,身子側斜,變的如紙片一般薄,長矛擦身而過,不能傷其分毫。
我鬆了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目不轉睛的盯著打鬥場麵,這會再看,不禁十分苦惱,石頭鬼雖然傷不了刀衛,但刀衛也拿它無可奈何,那石頭做成的身子真如銅筋鐵骨一般,刀衛的彎刀砍在上麵,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刀衛的速度明顯越來越慢了,隻怕壽命已經到了盡頭。
正當我不知怎麼辦才好時,發現那胡麻子鬼魂站在一旁陰森森的盯來,看到它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早知如此就在他生前隔三差五揍他丫的一頓。這時見刀衛已經油盡燈枯,連忙發出指令,指著胡麻子鬼魂:先弄死這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