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還在半死不活的翻滾,孫小武吃的滿嘴是油,一下張大了嘴,安兒拿著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我揉揉眼睛倒是聽清了,條子就是港匪片中警察的意思,可咱們為什麼要走?又沒做出違法的事!
王春見我們幹楞楞的沒反應,急道:“哎呀,我說都快點好嘛,等會我再解釋,現在不走都得進去蹲籠子。”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吵雜的狗叫聲,仨人這才意識到怕是真有事情,連忙起身收拾東西,我隻要穿上鞋子背著隨身包裹就好,而安兒三人幹脆提著包就跑。
四個人下了樓,王春領頭拐過樓道沒走正門也沒走後門,而是從半層樓道口的窗戶跳了下去,下麵是蒙古木閣式巷子,裏麵黑漆漆的沒一點光亮,我們剛落地身後的小旅館內就吵吵鬧鬧成了一團。
王春鬆了口氣,指了指巷道另一邊小聲示意我們跟緊,我疾走幾步跟上他,問他到底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
王春見安兒倆人也跟上來了,低聲說道:“******真背,剛才出去了一會,駱駝、向導包括食物都聯係好了,最後準備弄幾把獵槍防身時卻出了事,這地兒屬於旅遊景點,從月亮湖一直到那邊的沙坡頭都算,人流量不小,前段時間不知那些個缺德帶冒煙的家夥私下搞槍支獵黃羊沙狼被人發現了,最近嚴打著呢。”
孫小武是地道的北京胡同串裏長大的孩子,一口北京片子,此時不爽道:“合著我們都是被你拖累了?”
王春被噎了一下,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這時上了長街,王春腳步不停告訴我們還是連夜出發吧,鎮西有車子在等著,食物和水都有了,足夠咱們半個月使用,附近還是草地、湖盆,到了哈別勒思找他一個叫老黑的朋友幫忙進沙漠。
我很好奇他為什麼對槍這麼情有獨鍾,王春瞥了一眼孫小武道:“韓先生有所不知,沙漠近灘還好,到了無人區或者沙漠深處不但有凶畜還有人禍,有東西防身總比****上陣強。”
四人沿著鎮西走了不過兩三裏,前麵黑暗處果然隱約有輛車的影子,到了近前一看是一輛改裝版長城越野,車邊一個長發漢子離的老遠就張開懷抱和王春抱了抱,倆人嘰裏咕嚕聊了幾句,算是交接了。
接下來王春開車,沿著山草地直奔西方而去,搖搖晃晃中“老鷹”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老神在在的蹲在我脖子後的車墊上,看的孫小武一愣一愣的。
車子開了倆小時,前方再也見不到一處建築,全是斑駁的草灘地和腐朽的灌木,昏暗的夜色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安兒和孫小武經過最初的好奇,隨著車子搖搖晃晃的睡去,我前麵困得最凶,這會兒被晃的頭暈,一點睡意也沒有了,順著車表燈見王春瞪著雙布滿血絲的牛眼專注的開車,暗暗感到佩服,是個會辦事的人。
王春覺察到我的目光,回頭一笑,說道:“韓先生不睡會兒?”
我說不困,王春點點頭點根煙又遞給我一根,說道:“看韓先生年紀不大,不知結婚沒有?”
“還沒有。”我腳搭在擋風玻璃下問道:“我對你們那師門挺好奇的,這年月了還講究師傅、師祖,你們難道就沒有成家立業嗎?”
王春猛抽一口煙,緩緩吐出來才說道:“我們和你們不同,要麼是家庭條件極差,要麼就是孤兒,像我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名字都是師祖在世時順口溜的,也不知道跟的誰的姓,大家夥從小一塊兒長大,師傅給灌輸的道理就沒成家立業那麼一說,有的隻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下地幹活時多賣點力,等有錢了女人孩子自然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