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軍士,爾等難不成敢抗旨不遵嗎?”
看到太和殿下的站殿金錘力士和值殿金瓜武士,猶猶豫豫,唯唯諾諾,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大內總管內侍省監醪青怒了!
作為暗影青衣南沐分舵舵主,醪青也不是大白菜一顆,該有的腦子一點不差,深知此刻多耗一時便多幾分危險。眼下朝堂之上形勢看衰,除了景和帝在自己控製之下,更無一點有利於自家行事之處,隔夜便知屋滲雨,轉眼看透人情涼,醪青等不得。
眼看自己假傳聖諭竟然支使不動一眾軍士,醪青一咬牙手上加勁,景和帝秦允隻覺肋下腹中痛不可擋,無奈之下,聲音顫抖著叫道,“汝等還愣著作死不成,快去收監段荊南!”
這下沒人再墨跡了,既然秦允發話,一眾底層士卒誰敢不從,於是隻見人影綽綽,屁滾尿流衝出十多人,不一會,就聽太和殿外一陣混亂,叫嚷聲抗拒聲呼喝聲,逐漸遠去,顯是將段氏父子三人押解下去。
醪青見狀,心下稍鬆,正尋思著如何以景和帝秦允為籌碼脫離這是非險境,忽然就聽殿下有人出聲,“望聖上恕吾不懂朝禮…老夫略通醫道,吾觀聖上似龍體欠安,自請為聖上把脈!”
說話者正是市井大俠夏侯皓月。
老夏侯此時忽然開口,顯然是要將事態發展生生阻上一阻。誰也不傻,事兒都明擺著,醪青這是要借助挾持景和帝翻盤,若任由其一道道聖旨發將出去,一會兒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
雖說夏侯皓月不想管南沐朝堂的爛事,但畢竟要考慮知楓翠娘等的現下實情,別過過醪青再發話拿下知小哥,夏侯老漢到時是阻攔還是不阻攔?
出手阻攔,便是抗旨不遵,就是與整個南沐為敵。即便群臣心裏明鏡兒也似知道真相,但總不能在自家皇帝下旨時還支持知楓幾人,擺明車馬和景和帝對著幹,那就成了要反出南沐的節奏,誰都含糊。
可若是任由醪青僅僅借助要挾景和帝,就讓自己幾人束手被縛,除非老夏侯腦子進水,受了潮秀逗了。
景和帝聞聽此言,心下一振,自己正苦逼沒法逃脫醪青魔掌,有人出言攪局,自是一萬個首肯一千個願意,隻是還未等秦允準奏,醪青便搶先出口道,“山野村夫,能有幾分本事,聖上龍體何等金貴,豈能任由爾胡亂診視!”
醪青不傻,方才夏侯皓月驚天地泣鬼神殘殺血羽厲鸞的威勢依舊曆曆在目,沒看自家尊青衣南明王都嚇得撒丫子顛兒了嗎,咱家要是給你接近景和帝的機會,那就真是傻缺了,活該死啊。
醪省監這句話差點沒把景和帝的眼淚都噎出來,反駁真不敢,沉默又不甘,真真苦逼死寡人了。
夏侯皓月正待出言反駁,忽然身邊傳來一陣呻.吟,知楓終於轉醒。
隻見知少爺在翠娘姐姐的攙扶下,勉力挺直身體,露出一付人畜無害的微笑,攢足勁兒朗聲說道,“陛下受到驚嚇,微臣等死罪,但處罰臣等事兒小,救治陛下龍體事兒大,外臣有一折中之法,陳請陛下,若不能稍減陛下龍體之恙,微臣甘願領死!”
“講!”,景和帝這回可算搶了一次先機,幾乎踩著知楓話語的尾音開口便應承了,其他任何輔助的類似“朕心大慰,便依你所言”之類沒營養的套路話全部省略,單就一個字,從不說兩次。
秦允這一“講”字出口,醪青心下惱怒升騰,知楓生生插語,自己愣神之下,心裏還沒盤算清楚,怎樣借機讓該死的知小哥順便自動領死,這手上人質老秦就發聲搶了話頭。可既然人秦允還是皇帝,龍口一開,金科玉律,醪青再渾也不能當庭直接反駁。
大內總管強壓心頭怒火,隻能忍一忍先聽聽對方有何話說,同時念頭百轉,便想抓著知楓話裏漏洞一並將這幾個眼中釘肉中刺消除掉。
夏侯皓月和忽圖聖教大祭司玄羊倒是一愣,兩個老家夥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猥瑣笑容,尼瑪你小子,看來早醒了啊,不然能一轉醒就張口請陳?啥都不清楚提個屁建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