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涼州城總該留下了那麼一點勢力吧?”
馬車中,正在打坐調息的許馳眼也不睜地淡淡問道。
聞言李開一臉鐵青,他一拳砸向身下的坐墊,痛罵道:“一群有奶就是娘的混賬!”
許馳頓時搖了搖頭,無奈歎息一聲:“我的時間很緊,我已經幫你搞定了馮老頭,你總不能在這種小事上麵給我掉鏈子吧?”
“我知道,我還是有十幾個人能用的,他們正在查。”
許馳無語道:“這麼說你根本就不知道旁係的當家人現在在哪?你知不知道涼州城有多大?先前你可是打包票能在今晚找到的。”
李開沉默了幾息,還是放下麵子,說道:“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有誰能信任,有誰背叛了我,我不敢和他們接觸,我隻敢找絕對忠誠的。”
感受著馬車的顛簸,許馳問道:“既然還沒找到,那我們這是去哪?”
“我李家在城南的兵庫,我讓他們如果有消息就去那裏等我,順便那些兵器。”李開複而補充了一句:“那裏很安全,就和那把玉劍一樣,這是那些旁係不知道的。”
許馳忽然問道:“你家的那位二世祖既然找得到玉劍,那麼他知道兵庫麼?”
李開想了一下:“他知道,我們從來沒有什麼東西瞞過他。”
你是豬麼!
許馳霍地睜眼,眼中銀白光輪一閃而逝,李開頓時被他那妖異的雙眼嚇得一抖,許馳在車廂裏厲聲喝道:“停車!”
此時馬車還是不停,車夫回身掀起簾子征詢地看向李開,見李開點了點頭,他才拉著韁繩,控製著馬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怎麼了?”李開緊張地問道。
許馳此時麵沉如水,他懶得顧及李開的想法了:“我遠在古縣都聽說過你李家那位爺的名聲,完全就是一個蛀蟲、人渣敗類——你就沒有想過你那寶貝孫子在牢裏會一身鐵骨什麼都不招?”
許馳瞪著李開,語速飛快:“你是豬嗎?!要是是我,我刑都不用上,我就給他擺擺上刑的陣勢嚇嚇他,他估計會連他幾歲尿床的事都抖出來!叫你的人去那裏,完全就是叫他們去找死!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沒想到這一點!”
李開臉色慘白,他半晌才低聲征詢道:“那怎麼辦?”
“一群廢物!怪不得在你的治理下,你家主係竟然被旁係那麼容易就奪掉了家業,要不是我想要那把玉劍,我現在就走!真是一群廢物!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許馳在心中憤憤罵道。
許馳隨即問道:“你和你的人定了時間沒有?”
“定了,子時一刻。”
許馳一把掀開窗簾,他感受著空氣中的溫度和濕度,說道:“現在約是子時三刻,不出意外,他們現在已經被一網打盡了。”
許馳此時倒是平靜了下來,畢竟已經這樣了,罵也沒用,還不如省點力氣想接下來怎麼辦。
自己選的人,哭著也要合作下去。
他緩聲問道:“我們離兵庫有多遠?”
李開看了下窗外的建築,麵色更加慘白:“去那裏的隻有這一條路,不足兩百丈。”
此時馬夫驚慌地掀起車簾,說道:“老爺,有人過來了,我認識他們,是李元的人!他們看到我了!”
許馳問道:“李元是旁係的當家人嗎?”
“不是,他是李秉的心腹,我的人找的是李秉。”
“那麼我也許能通過他找到李秉。”許馳說著將車夫拉進了車廂,對李開說道:“在這呆著。”
說完許馳就提著劍,一掀車簾大步走了出去。
先前因為看到了那個因李開救了其一命而對李開忠心耿耿的車夫,這些李家旁係豢養的打手頓時確認了目標,知道李開就坐在那輛馬車之中。
於是他們自陰影中緩緩地走了出來,街麵上無聲無息地出現了許多提刀大漢,許馳的目力讓他能清楚地看到許多大漢的刀上還沾染著未幹的血跡,看來李開剩餘的勢力已經十不存九了。
許馳跳下馬車,怕馬兒見血受驚亂跑,先給馬兒的眼睛蒙上布條,再拔出長劍,將劍鞘隨手扔回馬車上,懶得說半點廢話,劍尖拖在地麵,直直朝著這群大漢大步迎了上去。
“一群土雞瓦狗!浪費小爺時間。”
許馳在心中緩緩說道,他眼神冷冽,街道兩旁的零星燭火為背景,劍尖在地上擦出一溜長長的橘紅火星,黑色長發和白色衣角於夜風中緩緩飄動,他隻有一個人,一把劍,卻硬是走出了仿若千軍萬馬的雄渾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