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馳的瞳孔瞬間縮成麥粒大小,他銀白的眼睛隻剩下那道黯淡的流光。
鏘!
火光一綻,那道流光與許馳的劍身交擦而過,那一瞬間的火花照亮了流光的本身,那是一根鳳頭玉簪。
許馳看到自己的劍鋒被磕出一個豌豆大小的小口。
玉簪飛快掉頭,而信奉進攻就是防守的許馳大喝一聲,搶先發動進攻,瞬間朝那玉簪一劍砍去。
那根玉簪靈巧地在空中突然向右偏折,躲過許馳的劍鋒,而後朝許馳的心髒暴掠而來。
許馳覺得這是一根金丹一層修真者全力向他射出的箭矢。
鏘!
黑暗的空間中綻放一朵暴烈的火花,許馳飛快收劍,劍身橫在心口處,而玉簪打在劍身上的巨大動能讓許馳被打得後退了三步。
此時劍身上出現了凹陷,幾乎被那根玉簪穿透,許馳的右手抖了起來。
許馳總算清楚師父說的“你懂的”是什麼意思了,他在這短短一瞬間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正有汗水不斷從他下巴滴下。
許馳臉上出現了苦笑:師父你肯定是始亂終棄,玩·弄純真少女感情,不然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
雙方才交手一個回合,許馳就覺得自己很難撐過一炷香的時間,準確地說,許馳覺得自己很難撐過三個回合,也就是這根玉簪的三次衝刺。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一息的時間內,換做其他人也不會比許馳表現地更好了。
這時,虛空中又悄無聲息地浮現了一根鳳頭玉簪,玉簪的鳳尾尖端指著許馳的後心,然後在空中靜止不動,陰險異常。
緊接著又是一道螢綠色的流光正麵朝許馳撞了上去,勢大力沉,於是許馳再次揮砍,結果不出他所料,玉簪再次在空中偏折躲開。
這時,許馳的右手突然鬆開,長劍被他神念控製著圍繞他的右手旋轉,他眼中銀白光芒大作,在他的視野裏,那根玉簪的運動軌跡總算變得模糊可見起來,許馳毫不猶豫地伸手想要抓住那根玉簪。
這時,許馳再次皺眉,根據他對於危險的直覺,就像先前他不知為何覺得後退有危險一樣,他覺得自己麵前半尺處極其危險,於是許馳用神識禦使著自己的劍向前探路。
隨著長劍護著他的手向前探出,在許馳驚駭的注視下,黑劍的劍尖部位突然失去了控製,從劍上脫離下來無力墜下,頓時黑劍失去了控製,要不是許馳收手的快,加上咬牙控製黑劍的軌跡,他的手就被切了下來,虛空中藏著什麼極其鋒利的東西!
頓時神識纏繞在劍上的許馳腦袋一暈,等他回過神來,一根玉簪就已經頂在了他的喉間,他的後心也傳來了尖銳物的刺痛感。
“沒意思。”
那女聲冷冷說道。
許馳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劍修最為強大的地方就是劍,而許馳的劍被暗中那人輕而易舉地毀了,因此許馳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勢。
但許馳知道這位可能是某種意義上的“師母”不會殺死自己,因此他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苦笑和無奈:“前輩您何必再戲弄我?就算我師父有對不起你的地方那您找他去啊,和我一個小輩計較算怎麼回事?”
“勉強能入眼,能接下三招。”隨著那清冷的女聲,不知何處而來的白光,許馳前方解惑似地浮現出許多密密麻麻的黑色細線,極其深邃。
那些細線充斥著這片看不清邊界的白色空間,看裂縫裏那深邃的黑,許馳更加確定暗中這位女前輩和自己的師父有一腿了,因為這赫然就是空間裂縫!
想想,空間裏充斥著無數隱形的空間裂縫,而後可能有鋪天蓋地的鳳頭玉簪爆射而來,讓人無處可躲,許馳覺得如果全力開啟,就算化神期的人也要隕落在這片空間裏。
許馳突然問道:“您用了多少力量?那根玉簪是法寶的化形?”
“一萬之一,是的。”清冷女聲惜字如金。
許馳頹然搖頭,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成長路程和那些按部就班的打怪升級不一樣,這要怪作者,他現在相當於10級的新手,結果突然和一群上百級的傳說級人物組隊了,被人輕描淡寫地虐也是正常的。
許馳問道:“您願意教我麼?”
玉簪的尖銳觸感消失,黑色的空間裂縫消失,這片雪白的空間消失,許馳回到了山腳處,此時他正狼狽地坐倒在地,如果不是他雪白衣襟上的鮮血、手中的斷劍,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你可知道我這是在考驗你的什麼?”
許馳毫不在意地起身,先給自己喂下幾顆療傷丹藥,想了想,說道:“直覺?”
“我算知道石樂安為什麼要收你了,雖然目前廢了點,但總是有點小聰明的。你對於危險的直覺很敏銳,剛要是你選擇硬接那一簪,你絕對會被停在你後心的那根玉簪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