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的四根琴弦上開始泛著藍光,隱約可以聽到大海浪濤聲,配合夜空中那輪明月,隱約有了幾分海上生明月的氣勢。
空氣正在變冷,月光下,焦黑的地麵飛快地鋪上了一層薄霜,仿佛地上放了麵鏡子,倒映著月光無比璀璨,粉衫女子在銀鏡中央彈琴,飄逸出塵。
緊接著一束極其冰冷的藍光從古琴上飛快地射在馬妖身上,顯然粉衫女子心裏並沒有她琴音裏所表露地那麼鎮靜。
那束藍光衝開銀焰,直接照到了馬妖身上,銀焰退散,馬妖一些焦黑的皮膚上蓋上了一層藍膜,緊接著它右後腿的大部分皮膚都蓋上了一層藍膜,和銀焰涇渭分明,雙方開始搶奪地盤,而馬妖立馬忍痛不敢動了,一臉希冀地看向自己主人。
“水能克火不假,然而這並不是凡火。”許馳見到這一幕心道。
果然,那束藍光隻是短暫地緩解了馬妖的痛苦,那些銀焰此時突然如同烈火碰上了幹柴,它們一反前態,毫不畏懼地一擁而上,瞬間引燃了那層藍膜,裏麵的水靈力竟讓銀焰燃地更旺!
於是馬妖的身體又被銀焰籠罩起來,熊熊烈火中,馬妖慘叫聲更大,知道自己主人救不了自己之後,它趴在地上頭挨著地,可憐兮兮地看向許馳,一臉討饒之色。
見狀,琴音戛然而止,粉衫女子起身,她死死地抿著嘴唇,眼睛通紅,她真的不想失去這匹馬,因此她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了。
她剛要下跪,許馳便知道這場戲弄應該到此而止了,雖說自己本來就是壞人,但逼得人家一個女孩子下跪也太無恥了一點,傳出去有損威名啊。
“那就到此為止吧,撤了,反正就是特意跑過來打一場的。欺負女生果然沒意思,要欺負那些紈絝子弟才有成就感。”許馳心想,他隨手一揮,馬妖身上那熊熊燃燒的銀焰便化為一團巨大的火雲飛向他,接著飛快沒入他的身體。
看到這一幕,粉衫女子要下跪的動作一下子僵硬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跪呢,還是不跪呢?
感覺著體內充盈的靈力,許馳很是舒服,他看著粉衫女子淡淡道:“如果小爺沒留手,它現在就成了一堆灰了。我控製了威力,過幾天它就恢複了,隻是把毛全部燒掉了而已。”
接著許馳看向躲到粉衫女子身後的馬妖:“就當報我受你一蹄一頂之仇。”
“本來想讓你跟我說句‘許馳哥哥,對不起。’的,可惜了。”許馳在心裏默默歎息,他接著突然很是高興地想到:“小爺果然是個好人啊!”
既然馬妖已經沒事了,對許馳本就看不起的粉衫女子自然不會下跪,她對許馳頗有江湖兒女氣息地抱拳說道:“閣下今日饒它一命……小女……我定有厚報。”
許馳立馬淡淡道:“姑娘,你不會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你先前打了我那麼久,你的馬也踢了我一蹄,現在都還沒消,你總要給點賠償吧?”
許馳說著摸上了自己的眼角,開始反省,他先前大意了,小瞧了馬妖的爆發力,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強度過硬,他的頭會像顆西瓜一樣被馬妖給踢爆。
“為什麼要給?我剛對你抱拳行禮了,已經還了。”粉衫女子突然臉露殺氣,毛全部被燒光了的馬妖躲在她身後得意地嘶叫了一聲,顯然很是了解自己的主人。
許馳聽到這一句,臉上流露出抑製不住地驚訝和好笑,他幾欲拍掌大笑,心道你果然不是那種迂腐古板的人。
許馳立馬故作驚怒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聽不懂麼?剛才我已經還了你饒它一命的恩情,現在,該算算我們的賬了。”
“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地放過了它,你竟然翻臉不認人?做人怎麼能這麼無恥?你還要不要臉了?”許馳繼續一臉不敢置信。
粉衫女子盤膝坐下,她在琴弦上緩緩撚動起來,聽到許馳這一句,她抬頭不屑冷笑:“既然你是大人,我們是小人,你怎麼還要補償?至於說無恥,那是你蠢而已,本姑娘從來不和你這樣卑鄙無恥下流的人講什麼臉皮。”
許馳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臉上滿是抑製不住地笑容,他覺得這次來清源城來得值,境界即將再次突破不說,還碰上了這麼有趣的人。
真的很好玩。
許馳邊說邊笑:“然而你還是……太嫩了點啊,在……翻臉不認人之前,你怎麼不看……看,小爺留了什麼後手沒有?”
粉衫女子心裏籠上一層陰霾,許馳嬉笑著朝馬妖一指,厲聲大喝:“給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