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樣的江河都是由一點點、一滴滴的水彙聚而成的,鴨綠江也是如此。鴨綠江古稱馬訾水,據《漢書》記載,馬訾水西北入鹽灘水,西南至西安平入海,鴨綠江這個名字是從公元八世紀中葉開始使用的。唐代史學家杜佑在《通典》中寫道:馬訾水一名鴨綠江,水源處東北靺鞨白山,水色似鴨頭,故俗名之。
鴨綠江從長白山走來,一路浩浩蕩蕩奔向西南,在流經了漫長的七百九十五公裏以後,於東經一百二十四點九度,北緯三十九點四九度彙入了浩瀚的黃海。
鴨綠江不僅有雄渾壯美的自然景觀,更有著源遠流長底蘊豐厚的曆史文化,從遠古時代人類生活的遺存到不同曆史時期各民族辛勞創造的文明,其間的滄海桑田、興衰榮辱都彙入了這滔滔的江水之中,當我們俯下身來輕輕地拂去歲月的塵埃,串起那一塊塊記憶的碎片,赫然發現鴨綠江就是一部記憶史。
二零一八年的十一月二十七日,安東市街頭出現了一對男女,男的一席白衣,身背柄劍,麵容白皙,麵帶微笑,女的一條淺綠色泛銀絲的長袖連衣裙,曲曲折折地裹將下來,直覆在了腳麵上,步履盈然,那綻出的一抹細碎的笑意,可是會令陽光失去了顏色的,十足的美麗動人。行人被他們強行喂了一波狗糧,商業店鋪也不時有人遠遠望過來。
來到長白朝鮮族自治縣,這是鴨綠江中國一側的第一座城市,江的對麵是朝鮮兩江道的首府惠山,鴨綠江蜿蜒穿行在這兩座城市之間。由於這裏是鴨綠江的上遊所以江水並不深江麵也不太寬,兩國邊民的活動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就連雞鳴狗吠的聲音也在江的兩岸此起彼伏。鴨綠江是中朝兩國的界河,根據兩國劃分邊境的有關規定鴨綠江上邊境的寬度任何時候都以水麵的寬度為準。鴨綠江為兩國共有由兩國共同管理、共同使用,包括航行、漁獵、和使用河水等,鴨綠江是兩國人民活動的共同舞台。
風輕輕地吹著,江麵上的漣漪一波一波的。一首《故鄉的原風景》的音符在漣漪的閃光上不急不慢的跳動著。夢醒經常來到這裏,遠眺的雙眸凝視著江麵,那座雄偉的大橋默默地屹立著,亦然無聲無響的莊嚴。她會輕輕的唱,有的時候也會放聲高歌,那多半是天氣晴朗的時候。這個時候我看到她的高興和豪放,原來豪放也會和高興聯係在一起。感覺她無休無止的唱,我停下了陶笛,靜靜的看著她,夜色來臨,低沉歌聲。
燈火通明,江的對麵卻一片漆黑,夢醒仍然看著江的那一邊。那邊的黑和這邊的燈火通明也沒有什麼聯係。低沉歌唱的人就是傻傻的看著。夢醒不會是來投江的吧,我想歪了。我從沒來過,她的想法我也不知,我和她來到鴨綠江也是被動的,一路上她也很少和我說話。其實此時此刻是很危險的,漆黑的江麵,誰都不知道有什麼呢。
忽然夢醒轉過身,我驚訝的發現她眼睛裏含著淚花,聲音有些顫抖:“小魚,謝謝你,我就知道你還在。”
“我很擔心你,看你沒走的意思,我就一直陪你,直到你唱完。這天冷下來了,我們回酒店吧。”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也沒多問勸她回去了。
她凝望著我的臉“我外婆走了,心裏很害怕,找你也是因為,我不知道找誰了。我看著鴨綠江就像回到了我小的時候,外婆就在我身邊,無憂無慮,外婆在我身邊。。”她又重複了這句話,眼裏含著淚花。
這是外婆帶她經常來的地方,這裏有她們的心靈溝通,這裏有她們感情的交流,這裏有她們的點滴過往。她們曾在這裏歡聲笑語,自由自在。這裏有外婆的氣息,這裏有外婆的足跡。
我看著夢醒的樣子,露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幾乎就像當初爺爺離開後的我。
“我們回去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免得你又哭鼻子了。”我心中下了個決定說道。
夢醒的聲音又有點哽咽了,“對不起,我真的很難受,我不知道找誰去聽我的傾訴,你能陪我來這裏,我很開心了,謝謝你,小魚哥!”
什麼時候她叫我哥,我也不知道,自己也說不清楚,“小魚”“小魚哥”多一個音,別人也聽不出有什麼區別,可我心知肚明,這姑娘當我是好朋友,而我,當她是另一個我!
我和她肩並肩的走了。可是已經不一樣了,我邊走邊說了一句讓夢醒莫名其妙的話:“白紗,出來吧!”
。。。。
嗖嗖!
耳邊激烈的風聲嗖嗖掠過,腳下,便是濤濤翻滾的鴨綠江,在白紗連綿的白色劍芒映襯下,整個世界都是聖潔美麗,恍若童話。而童話中,夢醒緊緊抓著我後背的一角,然後,傻傻的看了一眼她無比小心翼翼的踩著的,陌生而又熟悉的,白光寶劍。隻感覺她這二十年人生的世界觀,完全的....崩塌了....
他,難道是....傳說中的神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