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懇求她,“見個麵好嗎?”
他好像喝了很多。
令小想拒絕了,“不。不用。”
令小想不是斯小敏。她猜得到他想說些什麼。可是那些話,令小想聽來無用。
他輕聲說,“連你也不原諒我。”
令小想覺得好笑。
他有什麼地方需要她原諒的?
他喃喃說,“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是這樣。傷心了,難過了,就給我打電話,陳生陳生,快來看我,你一分鍾之內不到,我就死給你看。你看,她就是這樣。任性,不講理。”他咭咭笑起來,“我總是像條狗一樣,她叫我來,我就來,她叫我滾,我就滾。我愛她。真的。非常非常愛她。可是那一天,我沒理她。前一天晚上,我們明明約好一塊吃晚飯看電影。她又一次失約了。一聲交待也沒有,一聲道歉也沒有。然後打電話來,說不好,很不好。讓我去看她……”他輕輕啜泣起來,“我第一次跟她生氣。我以為,她不過是像每次那樣,任性地生一會氣,就好了。我如果早知道,她真的,真的……”
令小想有些震驚,“你是說,斯小敏自殺之前給你打過電話?”
“對不起,非常地對不起……”他失聲痛哭。
林夏一挨近來,疑惑地問,“怎麼了?”
令小想默默地合上手機。
怎麼了。
到底是怎麼了。
症結在哪兒?她分明擁有許多愛,為什麼還對死亡義無反顧。
令小想第一次上稿,是春天到來的事了。看到自己的名字變成鉛字以準記者的身份出現在報紙上,令小想突然間就體會到了斯小敏的那一刹那的心情。
守得雲開,便是這個意思吧。
令小想決定要請周誌紅吃飯。周誌紅想一想,答,“好。不過,我可帶著拖卡哦。”
令小想以為那拖卡是周誌紅的寶貝女兒,卻不曾想,周誌紅帶來的卻是一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士。
男士身材微胖,年紀不輕了,但言行舉止有度,讓人頓生好感。令小想一見之下,便不由得暗自為周誌紅感到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