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來自鍾馗頭頂,他的頭像離地高達數丈,幾乎已經頂到殿的頂端,但是那發光的物體,還是懸掛在他的頭頂。
那是一個散發強烈藍光的圓形玉璧,將空靈巨大的大殿照得明亮清晰。可以看到殿中兩個女人,在如此空曠的殿中,顯得渺小而柔弱。
其中一個素衣紫裙,麵容清麗,柔弱的發絲在額前飄蕩,美豔不可方物,溫婉如水,樸素的衣飾,根本無法掩飾其美豔。
另外一個,衣飾花花綠綠,打扮得花枝招展,無形中顯得妖嬈多姿,媚惑誘人,雖然也姿色不俗,卻給人妖豔惑人的邪氣感覺。
她二人都用一種奇怪難言的眼神,緊盯著神像上空那發光的玉璧。此時那玉璧飛速旋轉著,絲絲黑氣,從四麵八方向此處聚集,以其為中心,似乎滲透進去,被其吸收,不時發出如鬼夜哭喊的淒厲聲音,令人聞之心顫。那玉璧吸收了黑氣,光華內斂,藍光卻更見幽深。
忽然,那妖豔的女人開口道:“水姬,我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
被稱為“水姬”的美麗女人並沒有收回對那玉璧的注視,隻是淡淡道:“什麼想法,若是從雲姬的口中說出來,應該都不值得奇怪。”
“雲姬”突然大笑起來,水袖如雲一般揮舞,花枝亂顫的道:“在若水妹子你的麵前,我果然如透明一般,你果然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簡直太了解我了。”
若水淡淡一笑,隻是她所謂的笑容,也隻不過是嘴角微微的抽動一下:“吾道之中,隻有雲霓最為善變,擁有麵具千萬,其實卻是帶刺玫瑰,豈是我等能招惹抵抗?所以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為妥,毋庸拉近關係。有什麼就直說吧。”
雲霓並沒有解釋,反而麵容一改,變得嚴肅起來,道:“‘陰環幽壁’本是我道鎮教至寶,今日若非親見,我還一直以為隻是傳說,你說我兩聯手據為己有,借助其力,修煉百年,天下還有誰能與我二人相抗?”
若水收回眼神,向雲霓看了過來,冷冷道:“我對神教,忠心可鑒,雲姬似乎不必試探我的。”
雲霓微微一笑,身子又如舞蹈一般扭動起來,全身的飾物似乎都在發光:“哪裏是試探了,姐姐我隻是在想,若我們擁有了它,起碼也可以如容相一般,瀟灑另立門戶,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約束,豈不快活?”
若水不置可否,還是淡淡的道:“隻需一日,鬼氣吸收就大功告成,其間不得出半點差錯,否則你我都難以複命,你還有精神開玩笑?”
雲霓收起了扭動的腰身,神色也趨於嚴肅,不再說話,隻是把眼神投向了空中仍自旋轉不休的魔界至寶“陰環幽壁”之上。
徒然之間,狂風頓起,夾雜了塵土樹葉,一股淩厲無匹的劍氣,破空呼嘯而來,所過之處,嗡嗡之聲不絕於耳,就像一股狂怒的龍卷風暴,吹散了夜的寧靜,那彌天狂風之中,一股青綠的光華,輝煌燦爛、去勢如電,竟是向著那臨空猶自旋轉不休的“陰環幽壁”。
秦羽衣清雅帶怒的聲音,隨之傳來:“大膽妖孽,敢在我中原之地聚收鬼氣,破壞三界秩序,難道無視我正道存在?”
接著,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光華搖曳,綠色仙劍夾帶著勁風,已經實實在在的擊打在了陰環幽壁之上。一時間,沙飛石走,整個大殿都似在顫動,猶如發生地震一般。
同一時間,寶光異彩流動。各色仙劍,隨秦羽衣迅捷的身形,已經衝入了殿中,將滿殿照耀得七彩繽紛,亮如白晝。十幾位妙齡少女,也同時出現在了大殿之中,以徐婉婷為首,暗踩七星方位,臨空操縱著各自仙劍,無形之中,居然將空曠寬闊的大殿,每一個缺口都牢牢占住,顯得嚴整而緊密,那情形,即使是一隻蚊子,也休想穿透她們所布下的讓天下妖魔都聞風喪膽的“峨嵋劍陣”。
若水雲霓二人臉上變色,那吸收鬼氣的魔門法寶,此時已縮小成一塊微小的玉璧,拿在若水的手中,剛才那明亮的藍光,此時也變得忽明忽暗的閃爍不定——秦羽衣那狂怒的一擊,可能已經損害其力!
綠色仙劍已回到秦羽衣身前,橫空而立,光華流動、仙氣彌漫,映照得她的臉,冷豔而迷離。看著秦羽衣冷若冰霜的眼神,雲霓卻笑了起來,她一笑,全身都在如蛇一般的扭動,那一身七彩豔麗猶如舞娘所穿戲服一般的舞衣,還有全身頸上手上肩上腰上腿上腳上所掛滿的飾物,七彩迷幻,似乎都在一齊飄動起來,她的笑聲,也是誇張得做作而矯情:“峨嵋劍陣?據說天下無雙,今日我總算開了眼啦!”
秦羽衣看見她的打扮,已經惡心得想嘔吐,哪裏還會跟她廢話,法決連施,綠色仙劍漫卷而起,直逼中宮而去。劍陣顯然是以其為樞紐,她一動,所有寶光四溢的仙劍,也隨著展動,兵刃彌天,脆響連連,空氣也焦灼得肅殺起來、殺意彌天!
若水二人已不能不動了,沒有人能在享譽天下的“峨嵋劍陣”中,以不變應劍氣萬變,當先不退而進的反是雲霓,七彩舞衣飄忽,不知動用了何種法寶,輕易的撞開了綠色仙劍,長袖舞裙飄揚中,已急衝向大殿入口之處,若水卻根本沒有動作,隻是緊貼了她,顯然是在保護著那魔道至上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