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並未將那珠子吸他元氣與鮮血向水月貞訴說,一來他覺得這事太過驚駭,二來他覺得沒有必要。
這時,水月貞看見了小男孩手中的這把短刀來,愕然道:“這是什麼?”
小男孩將刀一揚,道:“這是那妖女的刀啊!”
水月貞又道:“我是說它怎麼在你手裏?是你借她的?”
小男孩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水月貞抬頭看了眼小男孩,又瞧了眼那把刀,並沒有說些什麼,道:“我們開始吧!”
“轟隆隆”
石頭亂飛,山在搖晃,滾滾的狼煙從洞口湧出,而洞裏那石頭的破碎聲響了又響,良久不曾止息。
又是一天過去。
“轟隆隆!”
兩天過去。
•••••••
今天,已經是三人開拓山洞的第五天了。
五天裏,除了第一天是水月貞與小男孩二人開拓山洞,而剩餘幾天,三個輪番上陣,這邊歇息那邊開拓,三人之間似乎已經沒有了往日之間的隔閡,都明白,這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三人的目的一樣,那便是要在這個洞裏再打透一個出來。既然目的一樣,又都是為了活命,還說什麼昔日仇恨?
“當!”
小男孩將短刀扔在地上,身子似乎再沒有半分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地,嘴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雙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
與他一樣的還有剩下的那二人,水月貞與黃芊芊早已沒有往日的莊嚴、狡黠樣,俱是一臉疲憊的躺在不遠處的地方,一雙無神的眼睛早已失去以往的靈動若水,呆呆的看著已經鑿出十幾丈深的長洞。隻是,不知山層究竟有多厚,這十幾丈深究竟是不是隻是山層的一點皮毛?
隻是,現在三人任誰也再無半分力氣,甚至連動一下小指頭都已是一種奢望,體內一片空虛,口幹舌燥,嘴唇全因脫水而爆裂出一層又一層的幹皮。
三人就這般靜靜的躺著,誰也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話,而是連說話的力氣都不願再費,隻是想盡快的休息,遊蕩的思緒卻不知飄向何方。
困了,太困了,三人接連五天滴水未進,若不是道行深厚,怕不是早已幹渴而死。
突然,洞內傳來黃芊芊虛弱的說話聲。
“水,我要喝水!”
小男孩聞後,睜開眼睛,費勁的向她看去,裂開幹巴的嘴唇笑道:“現在哪裏有水?”
黃芊芊雙眼一陣迷路離,喃喃道:“沒有水啊…”
話剛說完,她眼睛一機靈,似乎是看到了曙光,道:“沒水,她身上有…”
說完,向著已經暈倒的水月貞慢慢地爬去。
“她身上怎麼會有水呢?”小男孩問道。
話剛說完,他隻覺得眼前一道亮光閃過,她身上有水?難道是??
小男孩趕忙向著黃芊芊追趕過去,道:“妖女,你要幹什麼?”
黃芊芊停身,轉過頭來,道:“她身上有水,我要喝她身上的水…”
“沒有,她身上沒有!”
小男孩邊說邊向著水月貞慢慢爬去。
“哼!沒有,她身上是沒水,但她身體裏卻有,那血難道就不是麼?你若是不想死的話,就快些過來喝她的血,還可以吃她的肉呢!這樣就能多活兩天了,說不定還能挖透山洞呢!”
黃芊芊說完,再次向著水月貞爬去。
小男孩見狀大急,連忙也跟上,隻是兩人誰也爬不快,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忽然,黃芊芊長歎一聲,爬在地上不再向前移動,卻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小男孩不疑有它,仍是向著水月貞爬去,這似乎是小男孩有生以來,做的最費力的一件事。本來在平時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此時身上如承載著千萬千的重石一般,他每爬一步,便要用盡全身力氣。
終於,小男孩慢慢地靠近了水月貞,他看清了她此時的樣子。她已經暈了過去,若是得不到水,怕她這一昏睡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小男孩欣慰的笑了,無論怎麼樣,他已經阻止了黃芊芊的惡行,而他,寧願渴死,也斷不會喝水月貞的血。
“喝血?”
小男孩的腦中一道亮光閃過!他看了眼水月貞,又轉頭看了眼那已經挖出十幾丈深的山洞,他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慢慢的抬起了手,將手臂上的衣物捋起,張開那張幹涸的嘴巴,向著自己的胳膊用力咬了下去!
血,鮮紅的液體順著小男孩的嘴角流下,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幹巴的嘴唇,費力的咽下一口,而後將胳膊向著水月貞伸去。
一滴•••兩滴•••
點點鮮血滴在了水月貞的臉上、嘴唇上,鮮血順著兩片嘴唇微張的縫隙流了下去。
水月貞本來正遊離的心神,忽然感覺幹涸的嘴裏有了一絲液體,猶如甘泉一般,她貪婪的喝下。
小男孩見狀,索性將胳膊湊近她的嘴邊…
感覺那些甘美的液體似乎就在自己的嘴邊,她用力吸吮,那甘美的液體便似無窮無盡一般,她嘴唇不停,繼續的吸著。
小男孩感覺,自己隨著血液被水月貞吮吸,眼前一陣灰一陣黑的,似乎隨時便要暈厥一般。
終於,小男孩眼睛被一片漆黑填滿,他腦袋一歪,身子倒向了一邊,而那隻流血的手臂,卻是還在水月貞的嘴邊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