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哼道:“當然,那婆娘都已經追了我將近三十年了!”
龍麟見狀頗是好奇,湊近邋遢,諛訕笑道:“嗬嗬,這裏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大哥給講講吧!”
邋遢聞後,隻見他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草堆一般的白發被晃得亂顫,道:“不可說不可說,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不說!”
話剛說完,卻見邋遢身子前傾,彎腰從地上撿起一隻吃了一半的烤雞,將之拿起放到鼻間深嗅一口氣,嘴裏哇哇怪叫兩聲,讚道:“好,真香啊!”
說完,抓起烤雞湊近嘴巴張口便啃。
龍麟見狀,忙道:“大哥,你慢點吃,這是兄弟烤的,你若想吃等我再烤來便是。”
邋遢邊吃邊含糊不清的道:“唔唔,味道不錯,好吃,好吃!”
說完,反手從腰間摸出隻葫蘆出來,打掉蘆塞張嘴便是一氣,但聽見“咕咚咕咚”的聲音不絕,好一會兒才放下,伸出袖子抹了把嘴,讚道:“好!”
也不知道是讚雞烤的香美,還是說酒美味,或是兩者皆有.
龍麟忽然想起什麼,向著此時大啃特啃的邋遢道:“邋遢大哥,我問你個事。”
卻見邋遢頭也不抬的支唔道:“嗯什麼?說吧!”
龍麟道:“怎麼他們都喊你為胡瘋子呀?你不是叫邋遢麼?”
邋遢聞後仍是頭也不抬的,含糊不清的道:“那個胡瘋子是別人給我取的,邋遢是我自己取的,兄弟你不用管他們怎麼叫,你就喚我邋遢大哥就行了!”
說話間,邋遢將手中的雞骨頭甩手丟出,將粘滿油汙的十指逐個伸進嘴裏嘬個幹淨,完後伸手胡亂的在身上一抹,讚道:“唉,味道不錯,可惜就是太少了!”
龍麟笑道:“嗬嗬,是啊!先前我和我師伯二人已經吃了一些,等明天我再給大哥烤隻便是。”
話剛說完,卻見邋遢突然站起身子,雙眼圓睜,道:“什麼?你師伯,是智木麼?”
龍麟忽然被嚇了一跳,道:“是啊!怎麼了?”
邋遢又道:“那麼說這隻烤雞是智木吃剩下了的?”
龍麟點點頭,剛要說話,卻看見邋遢忽然哇哇的怪叫起來,並彎腰將頭伏下,伸出手指便往嘴裏摳去,隻聽見邋遢嘴裏傳來數聲幹嘔聲:“嘔--嘔!”
卻是摳了良久,嘴裏並未見有東西吐出,倒是將自己口水挖出不少,邋遢又氣呼呼的怪叫,隻見他忽然翻身而起,以頭下腳上之姿,竟然是倒立而站,以頭盧支地,一隻手此時還在嘴裏攪和個不休!
龍麟靠近,顫聲道:“邋,邋遢遢大哥,你…你這是做什麼?”
邋遢不語,這隻手摳酸了便換作另外一隻,翻著白眼,舌頭伸出唇外,嗓子發出嘔嘔的嘔吐聲,口水流在他的手背上、鼻子,滿臉都是。
良久過後,邋遢怪呼一聲,翻身倒地,躺在地上大呼小叫的,嘴巴撅起,時不時的身子一哆嗦,竟似乎是重風一般。
龍麟大駭,伏身靠近邋遢,急聲道:“邋遢大哥,你…你怎麼了?”
邋遢不語,隻是嘴裏怪叫個不停,也不知究竟是在說些什麼,身子還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兩下.
“難道是犯病了?”
龍麟驚呼一聲,而後趕緊將邋遢扶起,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卻是毫不見好,正當龍麟手足無措之際,卻看見邋遢身子忽然一陣顫抖,而後便看見他騰身躍起。
“嘭!”
落地之後,邋遢抓住龍麟雙手,怪叫一聲,問道:“那智木現在在哪裏?”
龍麟愕然,道:“大•••大哥,你沒事吧?”
邋遢將眼一翻嘴一撇,怪叫道:“我能有什麼事?你快告訴我,智木他往哪去了?”
龍麟下意識的扭頭看往智木離去的方向,邋遢見狀,嘴裏怪呼兩聲,閃身便向智木離去的方向掠去。
“大哥,你要幹嘛?”
龍麟伸手想抓住邋遢,隻是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當龍麟說完,邋遢的身影已經在十丈開外了,再閃了兩閃,便消失在月色當中。
龍麟的手停在空中,看著已經消失了邋遢的方向,喃喃道:“為什麼邋遢大哥一聽到師伯這麼激動啊?他們之間難道有什麼過節麼?”
龍麟將手放下,在原地佇立不動,良久過後,他搖搖頭,轉身走了回去,在他身後,明月散發著熒亮的光,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