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祥和而平靜的小村莊,村民們都十分淳樸,像他們這樣淳樸的人,所言往往都發自肺腑。
被村民們談論最多的,是一個名叫徐山的大善人。方圓數十裏內的所有人,幾乎都受過徐山的恩惠。
徐山既是人名,也是山名。
徐山住在徐山頂上,小村則坐落在徐山腳。
所謂近水樓台,小村中的村民自然受到徐山更多的照拂,村民對徐山也更是推崇備至。
若有人對徐山不敬,那便是與整個小村為敵。
可偏偏,就有人對徐山不敬了。
小村邊上的茶鋪裏,響起一聲不屑的嗤笑,這聲嗤笑像是一股寒風,瞬間讓整個小村冷場。
茶鋪中的所有人,目光都盯在一個黑袍人的身上。黑袍人帶著白色麵具,隻露出下半張年輕的臉。
麵對無數直欲殺人的目光,黑袍人卻是安之若素,此刻正用左手握著茶杯,低頭輕抿著茶水。
“你笑什麼?”有村民發問。
黑袍人道:“聽到笑話,當然要笑。”
“什麼笑話?”
“徐山是善人,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黑袍人放下茶杯,悠悠道。
這話一出,場內頓時鴉雀無聲。
良久,才有一村民寒聲道:“你找死!”
“找”字出口時,那村民的手中已多出一柄匕首。
“死”字落下時,村民手中的匕首距離黑袍人的咽喉已不足一尺。
然後,便再沒有然後了。
村民手中的匕首已落在地上,緊接著,村民的身體一個踉蹌,也“噗通”倒地。
灰塵揚起,落在村民喉間的細長傷口上,鮮紅而淒迷。
黑袍人抖抖黑袍,袍下一抹白影一閃即逝。
沒有人看清黑袍人是如何出手的,隻仿佛看到寒光一閃,那村民便已經死了。
茶鋪外,村民已將茶鋪包圍。
茶鋪內,村民已圍到黑袍人身邊。每個村民的手中,都握著寒光閃閃的凶器。
“這個村子果然不簡單,”黑袍人的目光在村民們身上掃過,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徐山,果然也不簡單。”
黑袍人話音方落,身形已動,他與村民距離本就不遠,此刻也隻是一個閃身,距離其中幾個村民便隻有咫尺之遙。
黑袍人的右手伸出黑袍,竟帶著一副形狀略為怪異的白手套。在手套的食指處,有一個銀色的指環,指環上有一鎖鏈,鎖鏈一頭被黑袍人握在手中,也不知究竟為何物。
在黑袍的映襯下,黑袍人的手套簡直白的刺眼。沒有人看清他使用的是什麼兵器,隻是看到他手中寒光連閃,每一次閃爍,都會帶走一個人的性命。
村民們的反應根本不及,他們雖然圍著黑袍人,卻根本來不及出手,有些人匕首還揚在空中,有些人甚至還沒有揮動武器便已經不明不白的死去。
轉瞬之間,黑袍人身邊還能站著的便隻剩一人。
這人的反應比其他村民更快些,所以他也活得久了些。
但,也隻是久一些而已。
黑袍人踏過茶鋪內最後一具倒下的屍體,麵具下的目光落在茶鋪外圍著的村民身上。
村民們本能的後退。
這一刻,村民們就像是羊群,而黑袍人,則是一隻孤狼。
麵對獵物時,孤狼會興奮,若狼也像人類一樣具備感情,它一定會笑。
此刻,黑袍人就在笑。
每當他準備殺人時,他都會笑。因為笑容是作為掩飾的最好麵具。而他,需要掩飾自己的負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