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課長的苦心誰人知(1 / 2)

王厚正拿著電話往椅子裏一躺,良久才說:“這事我不能做主。我打個報告給部長,她批了才能查劉全能的帳。但是一查就是底兒掉,沒情麵講的。所以你得跟部長打個招呼。”

莊言說:“好。”兩人掛斷。財務科姑娘聽得驚心動魄,趕緊把辦理好的報賬單遞出來,張悅收下,低頭看見莊言蹲在地上,逼視已經癱瘓在地的劉全能,咬牙嘶嘶道:“威脅我還能算你膽大。你竟威脅老子的部下?你還奢望她來求你?不捏死你都不行了。我叫你連個求饒的指標都沒有。”聽得劉全能風寒似的顫了下,莊言才站起來低頭啐一口:“拿執法處嚇我?爺爺樹大風裏搖,橫豎吹不倒。盡管來查我!老子等著!至於你,狗仗人勢活該打死。看你主子埋不埋你。”說完撿起那張帶鞋印的七百萬假賬單,推進財務櫃台,吩咐:“收好待查。”擰頭往外走:“張悅,我們走。”

張悅低頭瞧一眼癱在地上的劉全能,沒想到課長出手如雷霆,不僅奪回五百萬經費,居然一口咬斷了劉全能的退路,被這展開驚得小鹿亂撞,戰戰兢兢問:“課長你怎麼這麼大火氣?查賬……查賬很容易樹敵的啊!”

屈原管楚懷王的帳,最後投了江。張悅怕課長重演曆史。

莊言走出財務科,在門口點煙,餘光瞥見劉全能依舊人生無望地軟在地上,心裏暢快,麵無表情問張悅:“樹敵怎麼了?他欺負你的時候怎麼不怕樹敵?”

張悅啞然,聽見課長低頭彈煙灰說:“世道不好,正義就像被賣進春樓的孩子,花枝招展地給配不上的人去使用。你看劉全能,一臉正氣地幹著苟且勾當,還大義凜然冠冕堂皇。”

莊言幾句話的功夫,抽淨了一支煙,丟到皮鞋底下踩滅,踮腳碾成渣,轉身走掉:“隻有自強,才能給正義贖身。弱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的,樹敵就是講道理。”說完意識到張悅沒跟上來,停了一下,扭頭等她。

張悅呆了一下,美得牙齒咯咯戰,心裏的期待憧憬像海浪拍出雪花泡沫,開心得胸脯通電了一樣顫。她連忙追上去,落後課長半步同行,雀躍道:“你比我還霸道。”

莊言掏出第二支煙,摸索著打火機笑道:“這叫各司其職。我負責做河豚,血裏帶毒,見人就鼓,叫人不敢吃我們。否則哼,誰不想吃小魚來變成大魚?”

張悅完全聽不出話裏的可怕之處,喜孜孜道:“好,課長罩著我!”恨不得去挽他的手奪他的煙,笑盈盈地克製住。

魏東嫻掛了尉栩的電話,繃著臉,閉上眼睛思索,食指嗒嗒點著漆黑的桌麵。卷發落在臉側,像害頭痛的人,什麼都懶得管。

忽然莊言撥進來,魏東嫻思路被打斷,搖頭把長發甩到腦後,皺眉把電話放耳朵上:“我正想問你!尉栩急赤白臉來催款了!你是不是讓他知道什麼了?”

莊言和風細雨:“那就是研發部有尉栩的人,他知道我找了人在做他不知道的項目。但是我做的很隱蔽,他不知道我在做什麼。連項目造價都不知道。”

魏東嫻心頭不安,皺眉細細道:“你警醒點,尉栩多疑,別讓他捉到蛛絲馬跡,如果他非要轉走那錢,咬牙借李琛的名義也能辦到。你絕不能讓他發現你的真實意圖。”

“很難,人手太少,我必須把一部分工作化整為零交給其他人去做,蛛絲馬跡絕對有的。”莊言風輕雲淡,聽得魏東嫻心急如焚,險些嗔怒拍桌,“但是這幾天他大概會以為我做的是幾百萬的普通項目,跟他那筆巨款沒有一分錢關係。”莊言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