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警察亂成滿地螞蟻時,卻看見星藍夜空下,陳舊的飛機頹然減速,在跑道上不甘滑行了許久,終於緩緩停靠在跑道盡頭。一瞬間歡聲四起,劈裏啪啦的西班牙語嚷成一片,無數耀武揚威的警車用各式花樣漂移橫飛而至,亂七八糟停靠在飛機下麵,眾星拱月似的把飛機圍了個嚴實。警燈閃耀下,艾倫率領的支援小隊抱槍狂奔而至,四顧咆哮:“holdfire!飛機油箱泄漏,禁止開火!”
艾倫害怕哥哥死在飛機上。他聽說過琴音幹的好事兒,她一個人放倒了休斯敦將軍的五名貼身保鏢,炸了特勤軍機然後橫奪跳傘。他覺得查理這次孤軍深入凶多吉少。
無數武裝警察躲在車門後麵,扯著嗓門喊熄火,小心翼翼拿槍瞄著飛機口。
少頃,在眾目睽睽之下,萬燈集射之中,飛機艙門緩緩拉開,一個曼妙的倩影扶著艙門探出頭來。
琴音放下舷梯,舉手投降,慢吞吞挪下飛機來。浮凸的身影後麵,灰頭土臉的查理提著黑箱子,麵無表情,冷漠地拿槍口頂琴音後腦勺,推得琴音踉蹌兩步,狼狽跳下舷梯。
查理的黑西褲上焦痕點點,緊勒在肌肉山巒上的白襯衣血汙如墨,但是他彎腰走出機艙時,宛如居高臨下的巨人。他表情冷漠如淵臨嶽峙,眯眼直麵刺眼的強光,無情的臉頰像冰冷的鋼鐵鑄就。他毫無喜悅,像完成了件日常工作,繃著臉提著箱子逼琴音下飛機。
武裝警察驚呆了,一股勝利的狂喜像搖過的香檳沫兒,恨不得噴發出來。而認定中二病發作的查理必死無疑的艾倫頓時傻眼,張大嘴巴看著劣跡斑斑的哥哥,抱著的突擊步槍險些掉地上。
“處理飛機上的屍體,把這個女人押回情報中心審訊。”查理的西班牙語說的極其流利,就算他目不斜視地盯著琴音,警察都知道他是在吩咐自己。
琴音被查理無情地推搡著,伸出手來給警察銬住,離去時幽幽回頭,含怨瞧著查理說:“你果然是個幽靈。”朦朧凝望查理,被武裝警察推搡進了警車。
艾倫衝上來,失聲嚷道:“你應該申請空軍支援,逼停這架飛機!”
查理不搭理艾倫,將箱子用手銬拷在手腕上,低頭坐進阿爾法隊員開過來的吉普車:“回營地。”
吉普車遵命而行,拐彎飛上草地,疾馳的戰術輪胎卷起飛天草浪,絕塵衝向降噪林。
艾倫被直接無視,心頭添堵,搖頭自嘲笑道:“甚至懶得解釋呢。”按捺不滿,歪頭向對講機說:“任務完成,回營地。”
庫爾曼博士在營地遠遠瞧見查理右手拄著突擊步槍,左手按著黑箱子,坐在副駕駛上飛馳而至,殷勤接住,上去替查理開車門,一邊嘀咕:“你居然做到了,真是不可思議。我本以為必然要出動空軍了。”
查理跳下車,隨手把突擊步槍擲給一名下士,擦肩路過博士,帶起撲麵涼風:“空軍可能會擊落那架飛機。而箱子必須完好無損地帶回白宮。”徑直走向指揮車,輕輕將小箱子放在車箱裏,皺眉低頭看表:“艾倫這麼慢。”
正此時,通訊接通,墨西哥特警組的頭兒歡天喜地的在耳機裏嚷:“查理先生,本次行動圓滿成功,我代表墨西哥警方對貴方致衷心祝賀,同時向您英勇無畏的行為和無與倫比的成績致崇高的敬意。我想,本國已經完成了應盡的國際義務,這一點是否能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