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璿帶憲兵將線圈搬運到劍爐最底層的電磁武器貯藏室,卸貨安置。劍爐呈空心環狀分層,一層和四層可以隔空望見。在電磁武器貯藏室抬頭仰望,能影影綽綽地瞧見在劍爐一層穿梭的人影。
寬闊的電磁武器貯藏室裏早就調集了十台電荷發生器,整裝待命。這十台複雜考究的電荷發生器,成雙成對地固定在房間兩端,兩兩隔空相望。它們像一台台焊在鐵牆上的坦克炮塔,矛頭指向對麵,四支利爪型超導電極四麵聚攏,護住中心的尖銳碳棒,像一朵將開未開的金屬花苞,帶著含苞待放的美感,更有張牙舞爪的淩厲。它可以在碳棒上製造負電荷場,將表現為正電荷的宏觀原子核牢牢吸住。
肖璿穿上第二層法拉第籠防護衣,被重重疊疊的防護服悶得喘不上氣,淌汗工作。她將卸載下來的超導線圈解封打開,將線圈與“鐵線花苞”似的電荷發生器連接。然後輸入命令,打開第一對電荷發生器之間的勻強電場。
刹那間,轉接和拉抻一氣嗬成。“鐵線花苞”的尖端上,突然多了一條柔軟飄蕩的波浪絲絛,它輻射著淺綠色可見光,被勻強電場拉抻得像大風中狂舞的淺綠色絲帶。但是,就算被強電場強行拉扯,這條若隱若現的幽光絲帶也沒有被拉成直線,而是固執地保持著波動性,上下蕩漾,跳動得像病態的心電圖,舞蹈得像一條自行旋轉的DNA,傲然展示著“能量態原子核”的驕傲和魅力。
這,就是肖璿使用大氣成像係統掃描定位、最終親自坐上直升機出征捕獲的宏觀原子核。它的本質是一束能量波,沒有實體,因為始終輻射著幽綠色可見光,從而可以被肉眼觀察。它的能量被波函數穩定封鎖,不會通過物理接觸而灌注、散失,於是可以安全碰觸它,但是它不會給皮膚帶來觸覺刺激。
因為它被負電荷線圈吸附以後,一直保持著永不停歇的波動跳躍狀態,所以無法測量長度,目測約一米長。而它也沒有原子序數,隻能用波函數的“頻率”來描述它。這批宏觀原子核的頻率,隻有肖璿清楚。
肖璿繼續釋放捕獲來的宏觀原子核。沒過一會兒,電磁武器貯藏室裏便多了三條綠光流蘇,在勻強電場裏橫飛飄蕩。
黎塞留忽然推門進來,氣勢洶洶按著軍刀,大步逼近肖璿,氣得鼻尖緋紅,蹙眉對肖璿嚷道:“你這個笨蛋!為什麼要回基地?你明明沒有接觸過基地的飲用水!”
“所以?”肖璿繼續工作,頭也不回。
“所以你本可以全身而退!基地的飲用水昨天被汙染了,傳染病已經蔓延了,你本可以置身事外!”黎塞留恨鐵不成鋼。
“難怪地麵停著灑水車,原來是來運送飲用水的。”肖璿恍然大悟。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黎塞留氣急敗壞,攥住肖璿的胳膊往外拽,急匆匆道:“你不能在基地待了!我替你向參謀層申請醫療援助,護送你離開基地——莊言已經給你的項目申請了特殊補助,核心參謀層非常重視宏觀粒子武器化前景,一定會同意讓你離開基地的!”
肖璿用力掙開黎塞留,字字鏗鏘地宣布:“莊言把你們托付給了我,所以你弄清楚次序,不應該由你來指揮姐姐我,而是姐姐來保護你!如果我滾粗了,誰來保護你們?誰來負責這些宏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