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房間很空。
清歌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麵寂靜的街道,忽然覺得全身無力,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忽然,她緩緩抬頭,隻見天空烏雲飄蕩,一縷白光忽然破雲而出,投向大地。接著,烏雲驟散,一輪殘月高高懸在天空,那麼皎潔,那麼明亮。
雖是殘月,卻照亮了整片大地。
她一雙星眸盈盈如水,看著朦朧的世界,忽然喃喃道:“佛在心中。”
當聽到這句話時,躲在門前的傅殘終於笑了,笑得極其猥瑣,緩緩轉身離開。
當他離開之後,清歌才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並未關緊的房門,怔怔出神。
該確定的都差不多確定了,傅殘在忻州客棧門前的柱子上刻下陰煞圖標,硬生生等了三天。
這三天,他一直潛心修煉,嚐試用內力去觸動丹田深處那個小液塊,那是在巫山深處服下黑鐵玄蛇膽之後留下的。
但由於他不敢過分注入內力,這個小液塊也沒有什麼動靜。
“客官,菜好了。”小二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傅殘緩緩收功,道:“端進來吧!”
小二趴著腰走進,小心翼翼地把菜斷到桌上,笑吟吟地看著傅殘卻沒走。
傅殘愣了愣,拿出幾錢銀子遞給他,道:“賞你的。”
小二依舊笑著,搖了搖頭,道:“太少了。”
傅殘臉色不好看了:“你要多少?”
小二淡淡一笑,整個人忽然氣質一變,道:“白銀十萬兩。”
傅殘微微一怔,想不到小二頓時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演技還真的不錯,笑道:“可以,但是人呢?”
小二道:“先見錢,才有人。”
傅殘道:“萬一你們不認賬怎麼辦?”
“我們有我們的規矩,你可以放棄交易。”
傅殘豁然起身,走到床頭提出一個小箱子,直接遞給了他。
小二笑了笑,就要離開。
傅殘道:“我時間很緊。”
小二道:“我們從不耽誤雇主的時間。”
傅殘道:“不打開看看?萬一數目不對呢?”
小二笑眯眯道:“可多不可少。”
“若是少了呢?”
“那可就真沒了。”小二跨出大門,戲謔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傅殘剛剛坐下,拿起筷子沒吃兩口,忽然門又響了起來。
“進。”
大門緩緩推開,一個駝背的男人和一個肥胖的女人走了進來,對著傅殘微微一笑。
傅殘愣道:“掌櫃的,老板娘?你們怎麼來了?房錢我可是一份沒欠。“
老板娘笑道:“瞧您說的,我像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嗎?你是沒欠房錢,但你多給了啊!“
掌櫃的道:“不但多給了,還多給了很多,這輩子住這兒都花不完。”
傅殘愣道:“我不就給了五兩嗎?”
老板娘道:“喲,貴人多忘事啊!您何止給了五兩啊,你明明給了白銀十萬兩呢!”
傅殘頓時瞪大了眼,連忙退後兩步,結巴道:“你、你們......”
掌櫃的笑道:“想起了?想起了就坐,您是雇主,不必客氣。”
傅殘吞了吞口水,道:“你們、你們怎麼可能是......”
老板娘道:“這世界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呢?咱就是吃這碗飯的人,這點易容的功夫還是會的吧?”
掌櫃的道:“讓他們休個假,咱替他們幹幾天活,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傅殘心中大定,道:“兩位怎麼稱呼?”
老板娘笑眯眯地道:“如花。”
傅殘差點沒被嗆到,掌櫃的已經笑了,道:“殘葉。”
傅殘緩了緩氣,直接道:“行動時間是下月初一,但計劃卻要慢慢製定,我怎麼提前找你們?”
老板娘道:“給小二說就是了。”
兩人很快離去,傅殘剛剛坐下,忽然門又響了。
傅殘一把放下筷子,心道這頓飯沒法兒吃了,大聲道:“進!”
“喲,脾氣挺大啊!”一個熟悉的身影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推門而入,手持長刀,一臉笑意地看著傅殘。
傅殘豁然站起,大喜道:“侯叔,你終於來了!”
侯虛白看著桌上酒肉,道:“趕了好幾天路了,不請我喝一杯?”
“哪能啊!”傅殘連忙拉開座位,道:“侯叔,你一個人來的。”
侯虛白飲盡杯中烈酒,擦了擦嘴說道:“本來師傅也來的,但又改變主意了。”
傅殘瞪眼道:“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因為他家裏來客人了。”侯虛白道。
傅殘道:“來客人...比救人重要嗎?誰啊?”
“還能是誰?你的道爺啊!”
臥槽,那個老王八!想到他那猥瑣的模樣,下賤的語氣,傅殘氣就不打一處來。咬牙道:“他是不是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