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臉色一寒,大手頓時朝清歌肩頭抓去,口中沉聲道:“不知施主何人,有何目的,且先拿下你,待明日方丈師伯處置。”
他動作奇快,話未說到一半,便已接近清歌肩頭。
清歌緩緩歎了口氣,臉上難掩失望之色,一動不動,一縷佛光溢出,頓時把和尚推出數丈。
並未打算傷害他,和尚隻是不斷後退,眼看就要站立不穩。而就在此時,一隻大手頓時按在他的肩頭,把他身體穩穩停住。
傅殘臉色微變,心道,淨空和尚竟然在此!他難道並不知道辜箐之事?
小和尚回頭看到淨空,連忙雙手合十,彎腰低頭道:“師弟淨竹見過師兄。”
淨空和尚點了點頭,目光緩緩投在清歌身上,頓時渾身一震,眼中透著驚豔之意。
接著很快他平複過來,雙手緩緩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佛法精深,非淨空能及。”
清歌微微頷首,道:“帶我去見師兄。”
“師兄?”淨空眉頭一皺,淨竹和尚頓時上前來說明情況,淨空立即把目光投在那串佛珠之上。
烏黑古老的佛珠正微微反著幽光,圓滑、亮澤、充滿佛韻,他一眼就看出絕非凡品。
雙手合十,微微鞠了一躬,道:“請稍等,帶我去稟報清戒師祖。”
傅殘心中隱隱有些緊張,若清歌見不到清戒,那麼最關鍵的一環便不好控製了。
莫約盞茶功夫,隻聽一聲巨喝忽然從浮屠塔內傳來:“什麼?”
聲如驚雷,傳遍整個懸彌佛寺,所有人都不自禁往向浮屠塔方向。
傅殘心中猛震,苦笑不已,這份內力,恐怕遠遠超越了傅寒雨等人。侯虛白說的沒錯,擊敗此人絕無可能,多少宗師都不夠用。
他緩緩抬頭,隻覺一股強大的氣勢忽然自天邊傳來,霎時籠罩住這片廣場。浮屠塔金光彌漫,幾乎要蓋過太陽,一道金色包裹的身影,腳步在房頂幾踮,幾個呼吸隻見便跨越百丈,穩穩落在清歌麵前。
這是一個身影瘦小的老頭,雙眼凹陷,滿臉皺紋,手中滿是厚繭。身材佝僂,看似孱弱不堪,但那一身強橫的氣勢,深不可測的內力,卻證明著這個人遠遠沒到油盡燈枯之地。
他臉上盡是不可思議,渾身顫抖地看著清歌手中的佛珠,沉默良久,熱淚盈眶,幹枯的雙手緩緩何時,顫聲道:“阿彌陀佛!”
清歌把佛珠遞給他,道:“師傅讓我來找你。”
這位懸彌寺的至高人物,浮屠塔的苦禪僧,顫抖著接過佛珠,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他不斷點頭,忽然歎聲道:“一別六十餘年,終於又見到這串佛珠了,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啊!”
他忽然跪下身去,朝著天王殿諸佛,緩緩拜了三個頭。
淨竹和尚看到這一幕,早已傻在原地,嘴巴大張著數不出話來。
清戒站起身來,對著清歌雙手合十,道:“你法號清歌?”
清歌回敬佛禮,道:“是師兄。”
這句師兄叫得清戒連連點頭,老淚縱橫,道:“師傅佛體可還安好?”
清歌道:“師傅佛法精深,內功深厚,並無有恙。”
清戒沉默頃刻,道:“師傅讓你下山,可曾說過什麼?”
清歌猶豫幾許,皺了皺眉,道:“師傅說我紅塵未了,讓我下山問候師兄,然後便離開懸彌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