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刀大笑道:“這就是天命!哈哈!傅兄弟如何了?”
空楚河歎道:“走得很艱難,每天都在戰鬥,一路從長安已到了廬州,歸日穀的追殺、江湖正義人士的堵截從未停止。”
木一刀微微低頭,重重歎了口氣,道:“讓傅兄弟陷入如此危險境地,我實在心中有愧,希望他能安全回來。”
空楚河一口飲盡杯中烈酒,笑道:“你到現在還以為他那麼容易死嗎?”
木一刀一愣,忽然大笑起來,道:“就算死不了,也是曆經坎坷,終究還是我木一刀欠他的。”
空楚河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他是塊好玉,更是塊奇玉。奈何上天給他的時間太短了,他突破的太快,若沒有這些坎坷磨礪,他早就走火入魔了。”
木一刀點了點頭,忽然道:“那麼,這次黑蓮魔山,到底應該怎麼做?江湖事,我終究不如你了解深刻。”
空楚河道:“萬毒山莊覆滅,天下著名的醫毒雙絕就此消失,大風堂作為江湖四大門派之首,麵對這麼大的事,絕不會置之不理。”
木一刀點頭道:“他們恐怕甚至擔心自己吧?”
“當然擔心,樹大招風,萬毒山莊已然去了,下一個大派,很可能就是大風堂了!”
木一刀道:“傅寒雨這個人,實乃一代豪雄,有手段,有魄力,大風堂上下無一不服。”
空楚河笑道:“不錯!傅寒雨為人仗義,胸懷寬廣,寬容而有原則,但絕非優柔寡斷之人,關鍵時刻,他可從來不猶豫。”
木一刀道:“是啊!當年傅寒風得罪天下武林,犯了大風堂法令,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依法逐出幫派。”
空楚河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十天之內,大風堂精銳必到杭州!”
木一刀驚道:“這麼快?”
“當然要快!必須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有希望攻下這座高大的城池。”
“那麼,大風堂的力量夠嗎?”
“大風堂乃是江湖第一大派,不缺人,不缺錢,也不缺高手。但麵對黑蓮魔山這座東南巨擘,強行攻打,終究還是沒有勝算。”
木一刀皺眉道:“你是說?”
空楚河道:“當然要住他一臂之力,碎空樓人不多,宗師級別的高手還是有幾個的。”
“那一方呢?”
“他們很可能來不及反應!大風堂勢力已經在向西南收縮了,這正是龜縮自保之相。奇士府就算有所懷疑,也會以為大風堂至少要整頓兩月吧!”
木一刀道:“難怪你說傅寒雨可能十日之內便會來到杭州!”
“不是可能,是一定!咱們拭目以待吧!”
“好!”
而此刻,如他們所料,遙遠的桂林,大風堂總堂之內,一個寬敞的廣場之上,一口方鼎正冒著濃濃的白煙,其上一柱成人手臂粗細的巨香正遙祭蒼天。
傅寒雨等二十餘人跪在院中,重重磕了三個頭,緩緩站起,身影筆直地看著天空。
天空之中,兩個縹緲蒼老的身體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瞬間便穩穩落在地上。
他們須發盡白,模樣十分相似,一人背著一把長劍,動作、表情、打扮都一模一樣。
如果在場有其他門派的老江湖,看見這兩人,一定會驚呼出聲,因為他們便是名震江湖的雙子劍宗。
兩人看著傅寒雨連忙抱拳道:“靳南、靳北,參見堂主!”
傅寒雨扶起二人,然後又後退幾步,跪下身來,大聲磕頭道:“寒雨拜見兩位師傅。”
先行大風堂禮,再行師徒之禮,層次分明。
接著,背後眾人抱拳齊聲道:“吾等參見太上長老!”
所有禮節行完,終於開始說正事,傅寒雨道:“今日,大風堂燒紙點蠟,插香祭天,是為準備替天行道,除邪除魔,還江湖一個朗朗乾坤!”
他大聲道:“大風堂成立近四十年,一直以江湖和平為己任,堅持正義,鋤強扶弱。而今,奸邪橫行,魔徒肆虐,吾等緘默已久,是時候該站出來了!”
靳南、靳北兩位太上長老對視一眼,沉默頃刻,接著深深歎了口氣。
傅寒雨道:“大風堂所有堂主、護法聽令!”
“我等在!”
“明日一早,即刻出發,目的地,杭州!”
“是!”
傅寒雨道:“諸位,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當勇擔重則,不負大風之名啊!”
大風,代表著自然,代表著天道!
眾人齊聲大吼:“除魔衛道,生死無懼!”
傅寒雨大吼道:“拜!”
眾人渾身一震,對著那方正的青銅大鼎,就這麼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