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議養老金入市
金融界
作者：梅溪河
新華網援引中國社科院世界社會保障中心主任鄭秉文測算的數據，基本養老保險在過去20年來的損失量化後分別為：以通脹率（CPI）作為基準，貶值將近千億元;以企業年金基金投資收益率為參考基準，損失將高達3277億元;以全國社會保障基金投資收益為參考基準，潛在損失將近5500億元;以社會平均工資增長率作為參照，福利損失將高達1.3萬億元。
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2013年全國社會保險情況》顯示，截至2013年末，全國社會保險基金資產總額47727億元。即，至少有約4.77萬億元的養老金躺在銀行的賬戶上“睡大覺”。對於養老金投資運營，社會保險法規定：“社會保險基金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按照國務院規定投資運營實現保值增值。”但是，由於沒有具體的投資方案，基本養老金20年來一直趴在銀行賬戶上，導致其投資收益率不僅低於企業年金及全國社保基金理事會的收益率（分別為8.35%與9.02%），更遠遠低於社會平均工資增長率（14.85%）。養老基金隻能存銀行或買國債。養老金是養命錢，唯有提高社保基金投資回報，才可應對不斷深化的老齡化社會以及攀升的物價。
拓寬養老金投資渠道刻不容緩。首先，應繼續發揮好原有養老基金投資管理渠道作用，將一些穩妥投資營運項目如國債、各類基金等投資規模擴大，並力爭有所創新。其次，要完善養老金入市機製。國際經驗表明，社保基金和養老金已經全麵投資於全球股市了。一方麵，人口老齡化導致年輕一代承擔的養老責任越來越重。很多國家不得不通過提高養老金貢獻比例、推遲工作人員退休年齡、降低養老金支持力度等方式來延續現有的養老體係。另一方麵，養老金傳統的投資於債券市場的投資方式，似乎在為養老金保值增值，但在跑贏CPI方麵，卻越發顯得捉襟見肘。從我國養老金“入市”的試點看，13個省市均取得了年平均收益率超過9%的好成績。從國外來看，養老基金通常配置30%～60%的股票資產。
從長遠看，養老金進入股市是必然趨勢。就養老金而言，與通脹水平相比過低的收益率，使得保值增值的壓力越來越大，現實要求養老金不斷開辟新的投資渠道。股市作為一個重要的投資場所，在規模和流動性等方麵的優勢明顯，應當是優先考慮的渠道之一。當然，養老金入市，不止在中國，在全球範圍內，都麵臨著重大的風險。在過去幾年的全球金融危機中，一些在之前激進地超配股票，尤其是新興市場股票和私募股權投資的養老金，都蒙受了不同程度的投資損失。這些損失，對於那些原本希望通過投資股市達到提升投資收益的養老金和捐贈基金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所以，必須給養老金入市“定規矩”。
首先，養老金管理涉及財政、人保等多個政府部門和社會組織，恐怕眼饞養老金這塊“蛋糕”的人不在少數。沒有製度作為基礎，養老金投資恐怕會成為人人都想咬一口的“唐僧肉”。從養老基金的安全著想，必須依法明確和規範養老基金的權利義務主體的法律責任。譬如，建立健全內控製度，完善投資決策和追責機製。如果養老金投資決策出現重大失誤，各個決策主體——包括行政機關、行業協會的領導必須承擔決策失誤的責任。
其次，養老金入市要處理好收益與風險的關係，避免或防止兩個“極端”。一要防止隻關注養老基金的短期安全，不願意承擔任何投資風險;二要避免隻關注養老基金的長期回報，忽視基金收益的短期波動，配置過多的風險資產，導致基金資產的波動幅度過大，嚴重影響基金安全。也正因如此，養老基金投資應有“頂層設計”：一是製定合理的中長期投資目標。在可以接受的風險水平內獲得最好的長期回報，是養老基金投資運營的唯一目標;同時，養老基金應多元化投資，可廣泛投資於現金資產、債券、股票、PE基金、未上市股權等多種資產。二是把養老金入市納入法製化軌道，也隻有這樣做，才會有利於盡可能降低養老金入市帶來的風險，在更大程度上保障民眾養老錢的安全與社會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