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咋接話了,心說要說這村裏有古怪,我信,但說這些老師是妖精變得,貌似缺乏依據。
潘子倒是一點沒看出來我不喜歡跟他談論這個,他還越說越上癮,我一看這架勢,趕緊把話題打住了,就說我困了,招呼他一起睡覺。
昨夜我是一點都沒睡消停,我隱隱覺得,今晚我倆肯定也得攤上事,我就帶著這份心理準備,合上眼睛。
這一次我睡的挺長,直到後半夜,我又被嚇醒了。
我就突然聽到屋裏傳來“呃嗚、呃嗚”的怪聲,而且聲挺悶,還帶著一股顫勁兒。
我猛地坐起身,今晚我也出了一身汗,但沒昨天那麼嚴重,我就抹了下腦門擦擦汗,又四下打量。
潘子和我差不多同一時間醒的,我倆都發現,那個小黑狗,正半蹲半趴在門口,晃悠著小屁股,低個頭叫喚著,合著這怪聲是它發出來的。
我一下來脾氣了,跟潘子說,“爺們,就你幹的好事,非得領回來一隻野狗,這下好了吧,它半夜發情了。”
潘子一臉的古怪,聽完我的話,他有些糾結的搖搖頭,又跟我說,“杜睿,你不懂,這是吹狗螺。”
我咋一聽吹狗螺的詞,更一頭霧水,我還想歪了,心說難道吹狗螺是一種狗類特有的交配名詞?
潘子又跟我簡單解釋幾句,他說公雞和黑狗是特有靈性的,能見到亡魂。一般老百姓常說
打“嗬雞”和吹“狗螺”,公雞“咯、咯、咯、嘎”的亂鳴,狗“呃嗚、呃嗚”的怪叫,這就是說有鬼魂要飄來,也多虧這小黑狗提前給我們報警,它是告訴我倆,這附近有鬼亂轉悠呢。
我本來又不信潘子這話,不過這黑狗確實挺反常,也讓我心裏有點顧忌。我看那黑狗偶爾抬起腦袋往外看了看,看的方向就是我們對麵那個瓦房。
我也真豁出去了,跟潘子說,“如果這黑狗真靈,那對麵瓦房現在一定有古怪,這麼著,咱倆帶著彈簧刀過去看看。”
潘子整個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臉耷拉著,都快破了相了,看的出來,他不想去,但架不住我強拉硬拽。
最後我倆帶著電筒,又跟昨晚似的,悄悄出了門靠過去。
那瓦房依舊被鎖著,我讓潘子拿電筒往裏麵照照,看有啥古怪沒?
潘子本來聽我話,整個人都半蹲在窗戶前,不過他把電筒打開又關上,這麼反複好幾下,也沒下一步行動。
我問他咋了,他跟我說,他怕一打開電筒,往裏一照時,別突然有個女鬼腦袋貼到窗戶上。
我一聽這話,知道想讓潘子辦這事是難了,我倒沒覺得有啥,心說真要有個女鬼腦袋貼上來,就順手捅她一刀,看她腦袋硬,還是我的刀快。
我湊過去,跟潘子說,“你起來,我來!”
我純屬憋著這一股勁,其實心裏也有點怕,但等我打點電筒順著往裏一看,這屋子裏連個鬼影都沒有。
潘子就在我旁邊,他本來不敢看,最後也順帶瞧了幾眼。既然沒有發現,我本以為我們就此收工了,回去接著睡覺。
這時刮來一股風,我聞到風裏有股糊巴巴的味道,就好像誰家弄燒烤似的。
我和潘子又品起來,這風是從瓦房後麵吹來的,也就是說,後麵有古怪。
我帶著潘子繞到了瓦房後麵。剛開始我倆挺小心,怕遇到那胖老太太,她別又坐在井邊瘋言瘋語的。
不過這次井旁邊沒人,隻有一股股白煙從井中飄了出來。
我和潘子都愣了,我心說這不是一口大水井麼?裏麵都是水,咋還能著火了呢?
潘子想的多,跟我念叨,“杜睿,這井他媽的不一般啊,裏麵一定藏著啥東西。”
我悶頭想了想,一狠心下個決定,心說今晚上趁著沒人,先把井裏的古怪弄明白。
我拽著潘子,一起來到井邊,這時候那煙更濃了,止不住似的呼呼往外冒,那糊巴味都快把我熏懵了。
我想憋口氣鑽到煙裏,往井裏瞧瞧,但隻試一下就受不了,這煙讓我眼睛直淚流。
我又想了個招兒,跟潘子說,“咱倆弄點土,往裏麵倒,把煙弄滅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