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潘子商量了一下,他留在屋裏看護母子二人,我跑到院門前,跟女子剛才舉動一樣,半開著門,翹首企盼著。
過了半個鍾頭,一輛黑轎車開過來。這地方路不好走,黑轎子還開的這麼急,我心說司機是真顧不上刮底盤了。
車在農家院門前停下來,陸宇峰和另一個男子一同下車。我看著男子心裏好奇。
我以為他是醫生呢,但醫生來鄉間看病,怎麼也得背著個藥箱子吧?他不僅什麼都沒拿,還長得像個保鏢。
我問阿峰一句。陸宇峰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招呼我幫忙。他就讓我揣著糊塗當明白,領著我倆又急急忙忙跑到瓦房裏。
他和男子一人一個,抱起這對母子。我見狀緊忙配合,提前去開門。潘子則去拿我們仨人的行李包。
我有點明白了,這一定是阿峰要帶著這對母子去鎮裏醫院看看。雖說女子說過,鎮裏醫院她都去過,但阿峰人脈大,說不定認識牛人呢。
等我們一行人出來後,陸宇峰又忙著把母子好好放在車中,我和潘子沒急著上車,先站在一旁觀望。
這期間我扭頭看到鄰居家門前站著一個漢子。
這大半夜的他也不睡覺,估計是被我們的折騰勁兒弄醒了。他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年紀,整個人邋邋遢遢,尤其看我瞅他,他還咧嘴嗬嗬笑了,雙手不住在大腿上擦來擦去的。
我覺得這人有點傻,不過我也真想問他點事兒,就大步走過去,一邊打聲招呼喊他哥,一邊遞了根煙。
傻漢子看著煙挺興奮,急忙接過去,但他不會抽,吸兩下咳咳直咳嗽。
我趁空問,“老哥,你們這果樹林裏蹲著什麼東西,是大狗嘛?”
我指的就是我們潘子爬到後牆時看到的那個古怪。傻漢子想了想,也顧不上吸煙了,拍手笑著說,“你問的‘詭詭’吧?它可厲害了,幫我們守果園,餓了就去山裏吃狼,可它對人特好,不輕易咬人呢。”
這根本是答非所問,我還琢磨著,能吃狼的東西,那絕不是狗,難道是豹子?但豹子也不長那樣啊?
我還想問,這時陸宇峰招呼我上車,我隻好跟傻漢子告別。
我們六個人都坐在這轎車裏,稍微有點擠,阿峰坐在副駕駛,他朋友開車,我們奔著慕斯鎮去了。
剛開始沒什麼,進了鎮子後,他朋友開著車在一個轉盤附近繞了好幾圈。我們都覺得不對勁,陸宇峰還問了句。
他朋友拿出一副懷疑的態度說,“自打進了鎮子,我有種直覺,有人跟著咱們。”
我就急忙四下看了看,隻是我這邊沒倒車鏡,看也看不出啥來。
阿峰也這麼做了,他最後的結論是沒異常。那朋友壓著心裏不安的勁兒,又帶著我們趕路。
我以為我們能去一家醫院,但最終停在一個很偏僻的街道邊上,扭頭一看,對麵還有一個門市。
這門市叫秋水打印社,門臉也不大。不過我心裏清楚,這絕不是一個普通打印社,應該是特殊線人的一個秘密據點,裏麵還配帶某些醫療設施。
陸宇峰和他朋友下了車,他倆警惕的四下看看,又把母子都抱到打印社裏。這打印社本來是關著門的,等他倆來到跟前時,門開了,裏麵有人接應。
我特想跟進去看看,但又一合計,自己沒那身份,隻好跟潘子一樣老老實實在車裏等起來。
大約過了一刻鍾,陸宇峰自己出來了,他坐到駕駛座上。
這意思很明顯了,轎車歸我們使用了。我也不想跟潘子在後麵擠,就爬到副駕駛上。
陸宇峰繼續開車。我看了看表,這都淩晨三點多了,眼瞅著天亮,我們折騰一宿,也該找個地方睡一會了。
我就提個建議,就近找個賓館,潘子附和的點點頭。可阿峰玩狠的,等我們遠遠離開打印社後,他找個街邊又把車停下來,熄了火對我倆一笑,說了句晚安。
我都愣了,心說他這摳門玩意兒,難道是為了省錢,要我們在車上糊弄一晚上?
我想大不了住宿錢我出了,帶著他倆睡大床去,但阿峰蜷在座位上很快就打起呼嚕,也不知道真睡假睡,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出去睡的想法隻好作罷。
潘子這次又賺了,他自己躺在後麵。我一歎氣,心說早知道我就不屁顛屁顛爬到副駕駛了。
我把車座調了調,迷迷糊糊睡起來。不過等到六點多鍾時,我就醒了。
睡在車座上,這罪不是一般人受的。我趕緊下了車,扭腰踢腿的活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