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清清楚楚,他軍刺上還粘著幹枯的血。這一定不止一個人的血,或許代表的,是一個個屈死的亡魂。
他軍刺還特別鋒利,狠力一戳下,都刺入半個指頭的長度。
在這種場合下,我看著發出奪命之光的軍刺,心裏撲通撲通亂跳。
孤狼眼神凶歸凶,但整個兒人顯得很沉著,他當我倆麵來回大步的走著,說,“我很謝謝這把武器,有了它,我才能賺大把的錢,甚至讓我後半輩子無憂無疑,當然了,這些死人裏,大部分你們都認識,也包括線人,最近又有一個雇主,他要花高價收三個人的命,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這三個人是誰吧?”
我反應過來,這三個人就該是我、陸宇峰和潘子,我以為孤狼現在就要動手呢,嚇得把甩棍拿出來,還故意往旁邊走幾步,跟阿峰保持一下距離。
我這麼想的,真要打,陸宇峰先上,我打下手,雖然沒把握能偷襲成功,但擾亂孤狼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孤狼看我這麼緊張,他笑了,搖著食指做了個不的手勢,又說,“小白,我和阿峰的身手屬於半斤八兩,但有你沒你也不會影響大局,我倆真鬥起來,你在一旁賭運氣就好了,阿峰贏,你就贏,他輸了,你也不需要做多餘的反抗。”
隨後他又一伸手,把軍刺從老板台上抽下來,不過他沒對我們發起進攻,而是又從桌麵紙抽上拽下幾張手紙,對著軍刺很仔細的擦拭。
我發現我們三個裏,就屬我緊張,他倆都顯得沒什麼,陸宇峰甚至還就勢坐在老板椅上。
孤狼也不是無聊,在這時候擦軍刺,有他特殊的含義,他盯著我們,又看了看軍刺說,“以前的事想起來或許很痛苦,就跟這刀一樣,布滿了血痕,不過沒關係,隻要擦幹淨了,就是新的開始。哼!那雇主真是低估我們間的兄弟情分了,我當然不會對付你倆,不過也眼饞那筆錢,所以把雇主殺了,這也是一舉兩得。我既然背叛了做殺手的規矩,你們也該重新下個決定。這次林翎柒的秘密被挖出來,李峰他們就有足夠的證據反擊了,你們倆還要像以前那樣,繼續蹚渾水麼?就不想就此逃走,跟我一起,咱們逍遙的隱居過日子麼?”
說到這兒,他還拿出恍惚記起一件事的樣子,“對了,你們現在還多了個累贅,那個所謂的缺德獸潘子,既然小白把他當兄弟,那我也認他,同樣把他也帶走,如何?”
我有些似懂非懂,他說這個局中局,我之前就猜出來了,可另外他又再次強調做兄弟的事,這讓我犯懵。
陸宇峰沒跟我解釋啥,他隻是微微搖搖頭,就算把孤狼說的計劃全否了。
孤狼是很有主見的人,聽完氣得把眼睛都眯了起來,不過也真像他強調的那樣,他對我倆不動武。
他緩了一會,一邊冷笑的點頭,一邊把軍刺收起來,“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好好想明白了,不然我替你們下決定。”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孤狼真要下決定,保準又會濺血。
他失去了跟我們聊天的興趣,扭頭走了,而且在出屋的一刹那,他隨手把燈關了。
之前我還不想要這燈光,覺得暴漏身份,現在冷不丁沒燈光,讓我心裏都隨著陰暗下來,那股壓抑感也隨之而來。
我慢慢讓眼睛適應一會,陸宇峰出奇的跟我要煙,還不顧場合的在這裏吸起來。我也想抽兩口,但忍住了。
他吸的很快,同時沉思著。不過他也注意了,在吸完後,找個手紙把煙屁股包起來。
他又跟我說,“小白,優盤的事你不要管了,我一會去找組織,你和潘子在家等我,別的事咱們回去再議。”
我點頭說行,而且這裏也不宜久待,我倆鎖好門,悄悄下樓了。
我們還是從一樓那個窗戶跳出去的,在出去前,我望了望保安室。
陸宇峰把黑轎車留給我和潘子,他自己徒步消失在一個胡同裏,我繞了一圈,來到天馬大廈前麵,鑽到車裏跟潘子彙合。
見麵後我當先問一句,這期間他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沒有。
潘子有點猶豫,告訴我就在剛才,有個摩托從黑轎車旁邊轉悠一下,那司機還特意往黑轎車裏瞧了瞧。
我以為這摩托司機是孤狼呢,但又一合計,也不對勁,按時間算,孤狼當時應該正在辦公室跟我們聊天才對。我挺好奇這騎摩托的是誰,不過也沒其他證據,根本猜不出來。
我讓潘子趕緊開車,先迅速回家再說。
大晚上的,街上沒幾個人,更沒幾輛車,我們為了能快點,專可近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