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足足兩輛警車,李峰開的頭車,裏麵沒其他人,一看就是接我們的,而緊跟那輛警車,我看四個車窗都搖開了。
我心說他一個上墳,弄這麼大聲勢幹嘛?尤其這麼高調的借用公車,不怕有人舉報麼?
我用手指了指,算是提問了。但李峰不回答,招呼我倆快上車。
我也繼續問,而且一路上李峰就專心開車,壓根不聊天。我們直奔烏州城南的影壁山,這裏有市內最大的墳山。
等到了地方,李峰並不急著下車,反倒掏出煙,遞給我倆,一同坐著吸起來。
我是糊塗了,心說自己聽過有黃道吉日上墳的說法,但也隻是選個吉日,不會精確到吉時吧?
我們這麼悶坐了半個多鍾頭,遠處來了一輛黑色奧迪,它經過兩輛警車時,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很巧的停在我們前麵。
我本以為奧迪車裏的人跟李峰他們認識呢,誰想到等他們下車時,尤其看著假肢老人向玉麒和一男一女兩個保鏢,我冷不丁差點想站起來。
這明顯是敵方勢力的最大頭目,我真沒想過能在烏州墳山跟他們相遇。
向玉麒很淡定,拿了一些祭祀的物品,當先往墳山上走,那兩個保鏢倒是冷冷的又瞪了我們一眼。
我這次學聰明了,也不問啥了,等李峰主動說事。但有急的,我們這輛車的對講機響了,有警員問,“李頭兒,咱們跟上不?”
李峰很古怪,掛著一臉冷笑,他拿起對講機回答說,“你們在山下等著就好了,要是出岔子了,我再給你們信。”
隨後他招呼我和潘子下車,還囑咐我們,一會默默看著就行。
我覺得李峰今天把我倆當保鏢了。
我們仨一起上去,在半山腰找到了向玉麒,他正費勁巴力的蹲在墳前燒紙呢,一男一女都站在他身後。
李峰擺擺手,帶我倆也奔著這個墳走過去。這期間我留意到,墳頭墓碑上的字很模糊了,也不知道裏麵躺的是誰。
男保鏢看我們走近後,皺下眉,一伸胳膊把我們攔住了,還很大聲的說,“私人場合,你們要幹什麼?”
這把我問的沒話說。但李峰頭看了看我倆,又撇下男保鏢,望著向玉麒說,“向總!這裏沒外人吧?”
我對這話很敏感,所謂的沒外人,要我分析,該指的是,我們全是局中局的人。
向玉麒也回過頭來,他稍微猶豫一下,又對男保鏢一使眼色。
男保鏢臉上出現一股不忿的勁兒,不過他得聽向總的話,隻好往旁邊一閃身,放行了。
這期間女保鏢有了一個小動作,她拿出一個很精致的小盒子,或者說一種小設備,她按了上麵一個按鈕。
我和潘子沒啥反應,李峰卻難受的一咧嘴,還從耳朵裏扣出一個黃豆粒般大小的耳機子。
李峰並沒多說什麼,把耳機子揣起來,又蹲在向總身邊,他挺有意思,一起燒起紙來。
我和潘子可不想這麼做,也就跟男女保鏢一樣,板正的站在他們後麵。
本來氣氛有點冷,這兩人都在專注燒紙,但過了一會兒,李峰歎了口氣,嗬嗬笑著問了句,“向總,夠了吧,給自己燒這麼紙幹什麼?”
我聽愣了,心說怎麼回事?難道這墳墓裏原本該躺的是向玉麒?
向玉麒雖然沒肯定,但也沒反駁,這讓我覺得李峰沒說錯。李峰看向玉麒不回答,又繼續問,“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當初你和我爹侯國雄,還有槍煞一起負責那個項目,去的莫斯科,後來你拉出去單幹了,但我爹和槍煞並沒找麻煩,你為何卻咄咄逼人,先派人去殺我爹,後來又耍詐逼槍煞殺人犯法呢?你到底要幹什麼?”
向玉麒一直默默聽完,這次他不沉默了,反倒搖頭說,“李警官,你到底說什麼?我聽不懂,最近國內都在嚴打腐敗與黃賭毒,你們警方也在調查我,但我隻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還剛接手商場沒多久。我不怕你們查,但請你們不要誣陷,不然我會讓律師打官司的。”
李峰拿出一副算你滑頭的架勢點點頭,他也不燒紙了,又摸出手機,調出一組資料讀起來。
“這是我跟美國加州大學的朋友要來的,上麵說目前有一種技術,利用RNA酶複合體,‘CAS9’,能改變人體的DNA。我有個猜測,如果有死刑犯偷偷逃了,花天價去使用這個技術,是不是可以讓他逍遙法外呢?畢竟他的DNA已經變了,更因為這項技術的缺陷而加速衰老,連相貌也變成另一個人了。”
我總算聽出點貓膩來了,聯係著之前的事,我有個猜測,眼前這假肢老人,就是向麒玉,隻是後來,他用了李峰說的這個技術,搖身一變,成了向玉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