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去縣城裏的人也都回來了。正如郭易林所料,有些孩子沒回來,這其中也包括郭吉誌。他弟妹一回來就向郭張獻報喜了,他們三家也在郭春生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算是慶祝。
晚上回家,郭易林在前麵走著,而郭風和小黑則默默跟在他身後。回到家中,郭易林在廳中坐下,看向郭風,郭風也直視著自己的父親。
“明天我帶你去縣城。”
郭風有些慌張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又有些遲疑,“爹,您同意我修武了?”
“不是,你現在想修武,隻是因為我不許。這是你沒做過的事,所以你有興趣去做。所以在這條路上你走不長。”
“那......”郭風有些氣餒。
“我說帶你去縣城是讓你去書院學習,進行科舉,成為國之棟才。”
“哦......”郭風撅著嘴回到了房裏。
郭易林沒有跟進去勸說,他相信郭風會做好的。他看著門外,心裏又想起了程倩,“倩,你這樣的安排,是真希望他平凡地過一輩子嗎?你讓我嚴厲地待他,真的是希望他能聽從我的話嗎?”郭易林不由一陣苦笑,搖了搖頭,其實他早知道答案了,結合程陽的話,郭易林就知道程倩的打算了。程倩讓自己嚴厲管教郭風,是為了在郭風心裏樹立一座大山,如果郭風不是真心想修武,便不可能越過去,沒有堅定的信念,根本不足以走到那個世界的巔峰,讓他們一家團聚,上去就是送死,甚至都無法突破她留下的極境禁製,那樣隻會讓他備受打擊,還不如讓他平凡地過完這一輩子;如果郭風能跨過去,有了堅定於修途的信念,他才有可能打破極境禁製,才有可能讓那個大家族委曲求全。
郭風的書也不是白讀的,雖然他隻有六歲,卻已明事理。郭易林的話,對他觸動很大,他躺在床上反複地問自己,自己真的想好了麼,真的想踏入修途了麼,真的做好了麵對修途中一切的準備與決心了嗎?思來想去,答案都是否定的,他還沒準備好,正如他父親所說,他隻是因為一時興趣才想去學,根本不是真正地熱衷於修煉,從這些年他懶散的修煉態度也能看得出來。
想著想著,郭風想起自己的母親,“已經三年了,娘親。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知道嗎,風兒都忘記你的模樣了。娘親,你在哪?風兒真的好想你。娘親......”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郭風再也抑不住對自己母親的思念了。淚,不住地湧出。
翌日,郭易林早早地叫起了郭風,簡單地吃了早飯,就準備去縣城了。郭風在書院所需的東西,昨晚郭易林就幫他準備好了。
走了半個時辰,郭易林和郭風才走到潛水縣城的天問學院。整個天嵐國的每座城池裏都有天問學院,是由天嵐國建立的,專門為帝國培養人才的。每個天問學院都有三個院係,相士院,修士院,以及影客院。相士院,為帝國培養朝堂上的肱股之臣,軍營裏運籌帷幄的軍師;修士院,為帝國培養的則是殺伐果斷的三軍將士;影客院,為帝國培養的是陰影中的危機——殺手,這些人一般情況下都會隱於其他兩院。正因如此,一般人都隻知道前兩院,對於影客院,就連學院裏的學生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關於天問書院的這些事,郭易林在路上都一一告訴了郭風,同時告誡他在學院裏好好學習,不可多生事端。
郭易林將郭風送到了招生辦門口,將包袱交給了他,“你自己進去吧!從今天起,你要學會獨立了,自己的事學會自己處理。為父能做的,也就是給你一些資源方麵上的資助了,知道了嗎?由於你提前到校,可能這幾天不會為你安排宿舍。你向招生辦的老師問一下徐英慶徐老先生的房舍在哪,將信交給徐老先生,他會為你安排住宿的。但你切不可因我認識徐老先生日後在學院生出事端,我信中已點明,你若犯錯,徐老先生是不會保你的。”郭易林又從懷裏取出一封信。
郭風接過包袱,將信放進懷裏,點了點頭,“知道了,爹!”聲音依舊充滿了稚氣,但是卻又是那麼的堅定。他沒有像其他的小孩那樣,離開家人就哭鬧。對他來說,離別是常有的事,自從小時候母親離開之後,每當村裏外出打獵,他都會與父親分別,剛開始,對於父親一走就是好多天,他還有點不習慣。但時間久了,次數多了,也就適應了。這次上學,也隻是在時間上增長了而已。
郭易林沒有再說什麼,忍下心中的不舍,轉身就準備離開。
郭風叫住了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