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師誇獎!”
“你怎知我不是指責呢?”
郭風沒有說話,直視著琴師。沉默,全場一片寂靜,偶然寒風吹過,琴心林中的竹子來回搖曳,發出沙沙的擺動聲。
良久,琴師笑了,“不愧是六歲童生,難怪李文鷹那般誇讚,今天我李秋水算見識了。”
眾人都有些不解,平常都是板著臉的李琴師今天竟然笑了,而且剛才看樣子明明是要指責郭風的,怎麼突然變成誇獎了。那幾個關心郭風的倒是鬆了一口氣,知道郭風這關算過了。
“剛才你聽了一曲三地聽,不知有何感受?”
“由遠即近,步步驚心!”
“步步驚心?我看不像吧!有何想法,直說無妨。”
“幻境很逼真,場景也很血腥。不過……”
“不過什麼?”李秋水追問道。
“在幻境中,我們都隻是旁觀者,所以永遠不能真正體會到那其中的真切。”
“一針見血。不錯,確實如此。既然你敢說,那可敢聽我半曲將軍令?”
“有何不敢!”郭風直接坐好,閉上了雙眼。
“好,好,好!”麵對郭風的果斷與膽識,李秋水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見郭風已經準備了好,李秋水也開始動指彈奏。
“錚!”
有些武徒閉上眼睛,卻發現不能進入幻境,顯然這首曲子,隻為郭風一人所彈。盡管如此,但是他們聽到之後,還是感覺一陣煩躁。顯然,這首曲子是那種真正的殺伐曲。
“將軍!將軍!”
郭風睜開雙眼,看著一旁一位身穿軍甲的將領,“你是?”
“將軍,你終於醒了!我是範瑋啊!”
“我這是怎麼了?”郭風感覺一陣頭痛,伸手去摸,發現頭上纏了繃帶。
“將軍別動,軍醫剛幫你包紮了傷口。”
“我怎麼在這?”郭風一手摸著頭,一段記憶出現在腦海中。
“將軍,您帶著一隊人馬想殺出條血路,助弟兄們突圍,卻遭人埋伏,那些兄弟們為了護你回來,都……”說著,鐵骨錚錚的將士直接流出了淚水。
郭風也大致知道前因後果,喃喃自語,“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一對虎目看向範瑋,“扶我起來!”
“這……”範瑋有些猶豫。
“這是軍令!”郭風堅定地說道。
“是!”
範瑋上前扶起郭風,兩人緩慢地向帳外走去。
一出帳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群殘兵,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傷,有些人已經包紮了,有些人的傷口還在流血,卻沒有人呻吟。有三個人奔走其間,幫那些將士包紮傷口。地上有些地方還有沒熄滅的戰後遺留下來的火團,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血坑。空中的氣味很淡很雜,有木煙味,有血腥味。
見郭風走出來,那些能站起來行軍禮的都站了起來,不能站起來的,也盡量挺直了身子。
“將軍!”
看到所有士兵的樣子,郭風心中動容,這就是我的兵,這就是我的兄弟們,聲音有些哽咽,眼中也含著淚水,“弟兄們,跟著我,你們受苦了!”
“能跟隨將軍是我等榮幸!”
郭風抬頭看天,盡量不讓自己留下淚水。許久再次看向眾人,對身邊的範瑋問到,“還有多少人有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