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裏?”
在隨著餘健在這景宇城的街道上走了半個多時辰後,黃曉玉終於忍不住問了他一句。這一路上餘健明顯很小心,多是選的偏僻街道包括一些小街僻巷,哪怕是不得不走過熱鬧的大街,他也往往都是安靜地低著頭,不露聲色地走過去,不知不覺間,卻是從城南一帶走到了景宇城的西麵。
看到餘健的表現,郭風也知道八成是這兩年來因為偷竊,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對方才會如此謹慎。所以,一路上郭風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默默地跟在餘健的身後。
聽到黃曉玉的問話,餘健抬起頭來,此刻他們正是走在一條長街入口,看去行人來往,很是熱鬧,餘健輕聲道:“就快到了,千麵不遠處就是了!”
黃曉玉還想說點什麼,卻見郭風對自己搖了搖頭,在想想餘健一路的表現,黃曉玉也知道自己有點心急了,便不再多言。
這條長街堪堪走到一半的時候,遇見在街道旁的一處地方停下了腳步。郭風看了一眼周圍,之間路邊兩排高樓之間,有一條狹窄小巷,巷口附近對了不少垃圾,汙水橫流,顯得很是肮髒。
大夏天的,刺鼻的氣味,使郭風鄒了鄒眉,黃曉玉則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反觀餘健,仿佛沒聞到一般,大步邁了進去。
黃曉玉看了看郭風,想問問郭風的意見。她一位千金大小姐,那遭過這份罪。
郭風也知道像黃曉玉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沒經過這些,沉聲道:“要不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需要幫忙的話,你再盡盡力吧!”
其實走到這,看到眼前的一切,郭風就已經相信餘健的話了。他隻是想看看餘健口中的那位婆婆到底怎麼樣了,他也許看不出什麼東西,但是水靈兒已經能看出點東西。既然說了要幫忙,那他便希望可以有效地出份力。
黃曉玉看了看周遭的環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退離一點。
對於黃曉玉的表現,餘健也沒說什麼,他也知道像這種又髒又臭的,的確不適合那些公子哥。倒是郭風,雖然表現的也有些反感,卻還是執意進去,也許這是對方還有點懷疑自己的原因,卻也讓他對郭風多了一份親近之意。
餘健在小巷裏向前走著,雖然周圍陰暗,還有些肮髒潮濕,但這條看起來汙濁的巷子卻是他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對這裏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所以並沒有什麼害怕,相反看到這些熟悉的環境,他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心。
前方,那一間位於小巷深處破舊的小屋已經出現在二人的視線裏,周圍一片安靜。又走了幾步,郭風隱隱聽到屋裏傳出來一點微弱的咳嗽聲。走得更近了,咳嗽聲也漸漸變得清晰。郭風看到那扇有幾個破洞的木門,微微開著一條不起眼的縫隙,像是虛掩在那兒,又像是年久失修,已經關不牢了的樣子。
走到門前,餘健並沒有推門而入,而是先看了看自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額頭前的頭發整理了一下,遮住了頭上的傷口。
“婆婆,我回來啦,還帶了個和我一起做工的朋友回來!”說著,他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發出嘶啞低沉的聲音,向房內退開,現出了這間破爛小屋裏的黑暗。屋外的光線追隨著餘健二人的身影灑落下來,卻隻能照亮小小的,不到一半的地方。哪怕是大夏天的,郭風也感覺到了絲絲涼意。以他現在的修為,能感覺到絲絲涼意,可見屋裏是多麼的陰暗寒冷了。
屋裏,一位枯敗病弱的垂死老女人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破舊不堪的被子。想來這就是餘健口中的婆婆了,老人氣若遊絲,但是知道餘健回來了,卻也壓下了咳嗽。聽餘健說帶朋友來了,老人就掙紮了想起來。
餘健立即上前扶起婆婆,老人艱難的說道:“你這......孩子,我們家......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你......怎麼......好意思......帶朋友過來!”
雖然眼睛早已模糊,卻仍然慢慢轉頭看著門口的方向,“健兒......沒帶人......回來過,小友......想來也是......他的好友,健兒小......還希望......你以後......多幫幫他!”
“放心吧,婆婆,我會的!”郭風走上前來,鄭重地說道。
餘健多郭風善意的笑了笑,很感謝郭風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怎麼樣?”郭風用意識與水靈兒溝通道。
“很糟糕!”
“怎麼說?還有沒有救?”郭風追問道。
“按理說,她兩個月前就該死了。可是她卻撐到了現在,想來是有什麼放不下的吧,所以執念一直留住了她的魂魄,但是這樣卻是很傷靈魂的。如今的她已經到了回天乏術的地步了,救不回來了,不出三日,必死無疑!”老人和水靈兒沒多大關係,所以水靈兒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其實也是如此,水靈兒本就是精靈,不能以人的情感來衡量她。除了對她認可的人,對其他人生與死,她都是不怎麼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