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年風流(1 / 2)

“時維冬至,六氣資始,謹遵典禮,謹率臣僚,恭以玉帛犧牲,各此煙燎,隻祀於上天。”

當今天下,身份最尊貴的人——皇帝,正於高山之巔祭天,祈禱國家的富強與人民的安康。

山腳之下,無數的民眾伸長脖子,渴望看到他們至高無上的皇帝。

皇帝的親衛們小心的把人隔開,同時搜尋人群之中有無可疑人物。那些侍衛個個豐神俊朗,身手矯健,他們與那些身上佩刀的侍衛不同,他們身上佩戴的,都是刻有特殊標誌的長劍。他們是劍宗的弟子,同時也是皇帝最信任的親衛。

劍宗由開國先祖,光耀皇帝創立,劍宗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皇族宗室。

劍宗有獨一無二的功法和曆代皇帝的信任,幾百年間,多少世家起起伏伏,最終都消亡在曆史長河之中,隻有劍宗,一直保持著當年的輝煌。

雖然朝中還有禮宗、人宗,但劍宗的地位始終是不可動搖的。

劍宗宗主垂首立在皇帝身後,似乎已經入了定。

劍宗宗主傅書華乃是當今天下第一高手,無人敢試其鋒芒。近些年,他已經甚少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隻在皇帝出行的時候,才會親自陪同。

劍宗宗主為人低調,可惜他座下的弟子,個個都是出類拔萃,尤其是關門弟子張映諾,龍章鳳姿,劍術高強,深得宗主真傳,是整個王都少女們的夢中情人,每每出行,都會有大批仰慕者緊緊跟隨。

這一次他不在,不知讓多少少女黯然神傷,哽咽垂淚。

昨夜大雨,衝垮了院外的籬笆,一大早就有野物偷偷摸摸地鑽進院子裏來,咬死了主人家辛苦養的幾隻雞,徐虞去看時,地上隻留一小片血跡和一堆雞毛了。唉,才養了兩個月的雞,剛長了一點肉,自己都舍不得吃,全讓那些畜生吃了。

院子裏是一片狼藉,架子花木倒伏了一地,徐虞歎口氣,隻能去收拾,這腰彎得久了,猛地站起來,眼前就是一黑,整個脊背腰椎酸痛得好像要斷了一樣,果然這年紀大了,隨便幹點什麼小事都要累得夠嗆,徐虞扶著腰立在院子中間,眯眼看著院門外的那個站得筆直的年輕人,他不知道這年輕人是什麼時候來的,這人來了也不說話,就是站著,這年輕人,看自己這麼辛苦,也不知道過來幫幫忙。

“小朋友,你誰啊,幹嘛來了?”

“在下張映諾,奉師命請徐虞先生下山”這少年十五、六的年紀,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你師傅是誰?”

“傅書華”

“原來是丹峰上的劍宗。你們來請我做什麼?請我去做掌門嗎?”這真是個好笑的笑話,於是徐虞忍不住笑了起來。

徐虞看到那少年人皺起了眉,感到很是好奇“你知不知道徐虞是誰?他們怎麼讓你來請我?”

“徐虞先生,是在下師傅囑咐,一定要帶你下山,其餘並未多說”他早就觀察過這個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很是清俊,很瘦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實在不知道師父為什麼一定要請這個人下山。

徐虞看那少年還是端端正正地站著,眼底卻也有一些感慨,唉,還是個孩子呢!

“你回去吧,你那師傅可不是個好人,派你上來,卻什麼也不給你講。你什麼都不知道,萬一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徐虞搖搖頭,準備回屋子了,昨夜大雨之後,院子裏那棵平時用來遮陰的樹被吹倒了,現在院子裏被太陽烤熱了。

昨夜那麼大的雨,今天卻又有這麼大的太陽,這天氣可真是不可捉摸啊。他喝了早上剩下的涼粥,就開始看書,有曆史有地理,那些徐虞早就可以背下來的書。沒有新的書,他在這山上已經困了多年,從來沒有人來看他,更別說帶幾本新書給他。唉。隻好慢慢消磨時間了。

天色暗了,徐虞準備出去散散步,坐了一下午,居然也是渾身僵硬了。

所以徐虞一推開門就看到了那個少年,他還站在那裏,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改變。徐虞突然覺得很生氣,這個年輕人有一副好身體,和這麼倔強的性格,卻什麼也不懂。他就是用來惡心、嘲笑自己的一件工具,嘲諷自己的失敗。

於是徐虞走到他的身前,想著要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個什麼教訓,卻看到他汗濕的衣裳還沒有幹透。

唉,沒想到自己已經寂寞到要以戲弄一個孩子來取樂了嗎?今天歎的氣著實有些多了,莫非自己真的已經老了嗎?徐虞自嘲地笑笑,繞過那年輕人,他準備去林子裏打些野味,慰藉一下五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