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這方麵就是衛霄為人處事的短板了。他上一世和今生雖然遇到了各種各樣的險境,但閱曆依然不豐富,主要是指怎麼捉摸人心這方麵。
圖元星的人,和地球上的民眾並無二致。有信佛的、信道的、信各類宗教的。好比地球上的z國,其中不少人平日裏會去寺廟拜拜佛啊什麼的,但要是一架飛機正要起飛,忽然跑來一個人跟駕駛員說,飛機會失事。不管這機長是信佛、信道、還是信耶穌基督的,隻怕都恨不得扇對方一巴掌,立刻命令機場警衛員把人押出去交給警察才罷休。
這個問題便要涉及迷信的深淺度了,要知道,將信將疑、堅信不疑、狂熱信仰這三個詞彙的程度,可謂天淵之別。遇到眼下這樣的事,除非預言者是個德高望重之人,比如梵蒂岡教皇級別的人物,或聽者是狂熱的教徒。否則,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去輕信一個剛見麵的人說得話啊?要是隨便誰來說一句,車長馬上就奉為神旨,那飛機、火車、輪船等等的交通工具還要不要使用了?交通公司的損失誰來補償?而且,即便人命關天,但若是當事人不信的話,亦不過是對牛彈琴而已。
衛霄弄不懂車長的態度問題,就開始分析起和尚的舉動。衛霄不明白和尚為什麼不跟總站說明情況,而是親自坐上這班他口中會失事的列車,來與車長閑聊。衛霄的腦海裏掠過幾個可能性,一是,和尚到現在才猛然間感覺到三八四零號列車會出事,不得已隻能告知車長。二是,他確實有預言的能力,但別有用心。第三,和尚根本是個騙子,說些危言聳聽的話來騙錢。
衛霄之所以想這麼多,是因為他既不想死,又怕麻煩。如果確有其事,而車長依然堅持上路的話,他就隻能帶著麥子下車了。那麼,如何辨別和尚預言的真偽呢?想到這裏,衛霄忽然鬆了口氣,別人也許會難倒在這個問題上,但對他而言卻非常的容易。隻要……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
“下雨了!”
“這都入冬了,還下這麼大的雨啊?”
“我昨天特地聽天氣預報,明明說這幾天都沒雨的。”
“下站就要下車了,傘都沒一把。到時候……”
……
就知道不會那麼容易!
衛霄那胖嘟嘟的,如今又被打成青紫色的小臉擰成一團。他本欲拉著麥子到舒鬱的光芒下照上一照,來判斷和尚說的是真是假。結果倒好,法子剛想出來,天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巧的衛霄都要以為老天故意和自己作對了。
那麼眼下該怎麼辦?沒有舒鬱,他的特異功能就等於作廢了。衛霄不自禁地對戳小胖指,一邊默念起經文,壓下心頭煩躁的情緒。不怪衛霄煩惱,主要是三八四零號列車在下站繼續西進,而他選擇下車的話,之後要怎麼去桃豐市呐?
他和麥子能上火車,送他們來火車站的男人功不可沒。在某些問題上,大人說話總要比小孩更讓人相信。比如,他的臉被打腫,麥子身上有常年虐待下產生的傷痕,這些都能讓人相信他們確實生活在不幸的家庭中。但是,沒有大人帶著去站內打招呼,就兩個小孩到火車站買車票說是要去遠方的都市找爸爸,售票員能給票嗎?不用試也知道結果。
除去火車,還有長途客車這個去目的地的方式,但衛霄不願做這樣的選擇。長途客車站或許沒有乘火車那麼嚴格的規定,但同樣的,風險也會加大。長途客車雖然名為長途,但也不可能真的從一個省跨越好幾個省開個幾天幾夜,頂多也就一兩千公裏內往來,這還要是兩處地點都非常出名,遊客很多,中間的路況良好的景點才有。
也就意味著,衛霄要乘長途客車的話,很可能中途要換車。汽車站人流大,曆來是藏汙納垢之地,衛霄可以肯定,他和麥子這般的肥羊隻要一下車,必然會被拐子盯上。而要擺脫地頭蛇,恐怕又要費上極大的力氣了,衛霄覺得得不償失。無況,長途客車要坐上好幾天,路上會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所以,如若可能的話,衛霄還是希望在這輛被和尚預言過會發生不幸事故的火車上一直坐下去,直到火車駛入桃豐市。
“不聽貧僧之言,你們會後悔的!”
“你不用跟我們說,跟我們說也沒用。到下一站的時侯,去跟站長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