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思維其實都挺健忘的,因為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讓某人回答一下前年的某月某日在做什麼,除非此人有記憶存檔,或是那一天格外特殊。..否則,十有□□回答不上來。
衛霄離開愛星幼托兩年多了,期間好多事都已經淡忘了,但總有那麼兩件還記在心裏的。一件,就是有個大班的小孩,因為眼饞慧蓮給他準備的吃食,而向自己的母親打小報告,說幼兒園老師區別對待。結果,孩子的母親來學校質問老師,因為各種原因恰巧摻合到一起,引發了爭吵,甚至喊來警察調停。那個想把他推入花壇,最後反而被自家父親打罵的小男孩,和他那無禮也要攪三分的母親的模樣,衛霄早已記不得了,但這件事卻牢牢地映在了衛霄的心底。
另一件,便是與當日放學時的爭執息息相關的手印事件。衛霄清楚的記得,在烏俞市大地震的當天午後,午睡時的他在夢中遇到女鬼,並被對方抓了一下手腕,在胳膊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青色掌印。照顧他的小班老師怕被慧蓮責問,就處處維護他,想要將功折罪。以至於,打小報告的男孩的母親來責難時,口氣硬了些,從而導致了事情愈發不可收拾的主要原因。
衛霄今早跨入愛星幼兒園的大門後,就已經做好了遇到小女鬼的準備了。誰知,女鬼沒來找碴兒,卻聽聞了眼下的怪事。衛霄會猜測女鬼嚇到了孩子,導致對方哭鬧的原因。是因為,小班、睡午覺、每逢星期六,這三點全部符合他當年遇鬼的情形。
其實,衛霄這人性子有些古怪,不太會去記一些別人會特意去記的事。比如,他從小到大,除了小學第一任班主任的名字,其他的老師隻聞其姓不知其名。學校的校長、教導主任什麼的,就更甭提了。總而言之,隻要是他不關心的事,都不會去記。所以,烏俞市地震是哪一天,已經渡過危險的衛霄根本沒注意,之所以得出那天是星期六的結論,是因為當日沈惠茹請聞君耀吃飯,而聞君耀這樣的大忙人,通常隻有周末的晚上才能抽出一點時間。
“小小,你在想什麼呀?”姚融舉起小手,在衛霄的眼前晃了晃,並用好奇的目光凝視著他。
“啊?”衛霄抓住在自己鼻尖前揮來揮去的小爪子,使力壓了下去,剛欲搖首說自己沒想什麼,腦海裏忽然浮出一個念頭,趕忙詢問道:“你們在這裏幾年啦?”
“嗯?”
“啊?”
什麼?聽不懂?衛霄瞧著麵前半張著嘴巴,不明其意地瞅著自己的徐慶餘和姚融,隻能耐心解釋道:“你們現在幾歲了?你們是什麼時侯到這個幼兒園來的?在這裏讀過小班嗎?就是,隔壁的徐老師、馬老師教過你們麼?”
姚融、徐慶餘終於聽明白了,相互看了一眼,衝衛霄點了點頭,爭先恐後地說道:“我今年叫名五歲,媽媽說,四歲開始送我過來讀書的。”
“我再過兩天就六歲啦,明年要去上大班了。我是去年從娃娃樂幼兒園轉過來的。我媽說,娃娃樂幼兒園的房子沒了。”徐慶餘說完,悄悄瞥了衛霄一眼,在屁股後麵偷偷地扭著手指頭,反問道:“你幾歲啦?”
對於徐慶餘、姚融兩人忽略了自己疑問中的重點,並沒有再補充的打算時,別無他法的衛霄隻得暗歎了一聲,邊答複邊再次提示道:“我五歲了。那你們一進來就在中班裏上課咯?”
“是啊。”徐慶餘指了指姚融,點頭道:“我是跟著小融過來的,我們的媽媽認識,他就住在我家樓下。我媽說愛星幼兒園沒有娃娃樂幼兒園好,不過,娃娃樂幼兒園沒錢蓋房子了,隻好讓我轉過來。”
雖然,徐慶餘仍是沒說清楚,但聽對方的意思,應該是來愛星幼兒園上中班的。愛星幼兒園以前喊愛星托兒所,小班帶三歲以下的孩子、而中班裏的孩子要求四、五足歲、上大班的小孩需五歲以上。姚融、徐慶餘進來的時侯都四周歲了,確實應該分在中班裏。不過,這樣一來,有些問題便不能問他們了,因為對方很可能並不知情。
姚融越看衛霄的小模樣越是稀罕,覺得他長得比王香香還好看,總想和他多說話。此時,見衛霄垂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就像自家爸媽想事情的時侯一樣,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拍了拍小胸脯道:“你有什麼事跟我們說唄,我們肯定幫你。是吧,小餘?”
“嗯。”徐慶餘頷首之際還不忘環顧周圍,看到教室裏有不少小朋友正羨慕地望著自己,心裏頭得意的不得了,險些連鼻子都翹了起來。
“你看他那樣子!得意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