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
猛然間看到鏡中的影像,衛霄的頭皮倏然間發麻,頭發絲都幾乎炸了起來。.衛霄一下子回過頭往身後看去,廁所內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他以為鏡子裏的倒影,是剛才說話的某個男人藏在廁所內沒走,此時從蹲位的小間裏躥出來嚇他。然而,事實告訴他,鏡子裏的影像就同昨天傍晚在蔬果園內的洗手間裏看到的東西如出一轍,自己又遇鬼了。
鬼影突然出現的那一刻,確實把衛霄嚇了一跳,但昨日午夜間那麼恐怖的事他都挺過來了,自然不會因為區區一條沒有實體的人影而失態。衛霄稍稍穩住心神後,拉著兩旁的孩子往後退了幾步,眼睛卻冷冷地睨視著鏡中男子的影像,一眨都不眨。
“小小,你在看什麼啊?”楊讚見衛霄明明洗好了手,卻不離開,什麼也不說地盯著鏡子看,不由得心裏發毛,眼巴巴地望著衛霄握緊拳頭小聲詢問道。
“噓,別說話。”衛霄便是沒去看方孝誠等人的樣子,也能知曉對方此刻驚疑不定的表情。但麵對著危機的他沒空去安慰,就怕一個錯眼,讓鏡中的鬼影乘機下手,做出什麼不利於孩子的事來。
嘰裏咕嚕嘰裏咕嚕……
即在衛霄開口的一刹間,鏡子裏的人影動了,這回動的不是眼睛,也不是手,而是他的嘴巴。那兩片嘴皮子飛快地蠢動著,隨著嘴唇的一開一合,口型迅速地變化著。快,太快了,男人陰沉木訥的臉孔上的那張嘴,正以非人的速度蠕動著,看著既可怖又駭人,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洗手間內仍是一片靜默,聽不到任何的聲響。但隨著那兩片嘴皮子飛快地蠕動間,衛霄仿佛聽到耳畔有種悉悉索索的聲音,可惜音色過於雜亂,就像噪音一般聽不明白。而那急促開合著的嘴唇,更叫人摸不清對方的口型,衛霄自然無法得知鬼影在說什麼。
“小小……”
“噓——!”
就在衛霄發出噓聲的當兒,鏡中男人蠕動嘴唇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衛霄把視線集中在那張嘴上,想分辨出對方的口型,看清人影到底在說些什麼。然而,就在衛霄全神貫注的那一刹,一根小臂粗細的樹枝猛地從那口中刺出,瞬間牙齒崩裂,血水洶湧而出,一*地噴濺在玻璃上。
男人死板的模樣忽然鮮活起來,臉龐痛苦的扭曲著,兩隻眼睛像死魚般向上翻,雙手摸向下巴不住地摳著嘴裏的樹枝,似乎想把樹杆從嘴裏拉出去。然而,樹枝是從腦勺後貫穿到口外的,男人根本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堵也堵不住的血沫沿著口角洶湧而出。
男人的影像在鏡子裏不停地扭動著,那番臨死前的掙紮,真實的傳達出了的男人的震驚、淒然、懼怕與痛苦,令旁觀者仿若身臨其境般的體會到了當事人的絕望感。即在男人不再動彈的那一霎,鏡麵上的血珠紛紛往中間縮攏,組成四個腥紅色的大字——‘別管閑事’。
衛霄正被血字吸引住注意力之時,其後充當背景的屍首突然張開雙眸,用那雙炸開了血絲的眼睛,狠狠地凝視著衛霄。因樹枝地捅入而歪曲變形的臉,配上那麼一對死魚般的眼珠,衛霄簡直不忍直視。
別管閑事,別管閑事,別管閑事……
在男人恐怖中夾帶著惡心的臉龐前的鏡麵上,血字正不停的旋轉著、變幻著、遊移著,張揚地警告著衛霄不要惹怒自己。衛霄一直就是不願多管閑事的性子,但眼前這個鬼明明嚇了他那麼多次,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衛霄一時間怒從心起,想也沒想地把握在手裏的經書紙片丟向鏡麵。
“滋滋,嘰裏咕嚕嘰裏咕嚕,咯啦咯啦……唧唧唧唧,滋——!”
紙片擊觸鏡麵的須臾之間,紙張倏地冒出火焰,隻見一陣金光閃過,燃燒著的佛經已竄入了鏡中的世界,隨即光芒大作,鏡子裏的影像還未來得及反應,便一下子被金光吞沒了。在火焰吞噬鬼影的同時,喇嘛內響起破碎的雜音。然,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又歸為靜默。
“小小,你丟出去的是什麼啊?怎麼會亮起來呢?”
“咦?它到那裏去啦?”
“小小,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姚融五人看不到鏡中的鬼影,隻知道衛霄舉手把什麼東西丟到了洗手台後的鏡子上。然後,那個東西忽然冒出火光,他們剛想仔細看,卻發現火花一轉眼就不見了。心下又驚又奇的孩子們跑到洗手台邊上下查看,當然什麼也沒找到,賀榮幾個隻能回頭追問衛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