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頭沒等自己把話說完,似乎又想起了自己那不爭氣的畜生東西,在長歎了口氣後就接著說道:“哎,誰知道他居然跟鬼迷心竅了似的,一發不可收拾,整天躲在老宅子裏研究這上麵的東西!”
“那你也不管嗎?”
翁先生隨口問了一句。
老許頭嘴角微微一撇,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在否定翁先生的問題,“我要是有機會能管得了的話他就不至於因為太平天國的寶藏而走上歪路了。”
“要說起來,還得從五九年鬧饑荒的時候開始講起。當時他剛三十歲,我記得那一年的秋天某個下午,當時有個人來找過他,起初我也沒覺得什麼,可就從那天下午開始,那混蛋跟那個來找他的人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
“你兒子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嗎?老先生,你說的那個找你兒子的人是誰?”
“我不清楚,我沒見過他,現在算算都十五年了,我活了這麼大年紀了也早就不再去想這些煩心的事了...”
麵對皮子的提問,老許頭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他似乎並再去多想當年的舊事。
不過從老許頭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十分悲傷的,畢竟那個人是他的兒子。
“十五年?剛好就是你兒子假死的那一年吧...”雖然老許頭不願意去想那些,但是眼下事關重大,皮子還是不得不問他當時的具體情況。
“沒錯,因為他逃港了。要知道逃港可是個大罪,被抓住會坐監獄的,所以我就冒著風險撒了個謊,跟村子裏的人說他在外地病死了...”老許頭沉默了一會兒後終於再次的開了口。
而皮子也相信老先生之所以這麼做也全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
“後來他來過一封信,說是已經成功的逃了港,並跟他那個朋友在那邊做生意。這件事的突然發生對於我們來說真的是個天大的打擊,而孩子他娘也因為日夜思念他最後也得了重病,在那混蛋小子離開的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了。至於那塊絹帛,也在我的妻子離開人世後,隨之將它歸葬在了爺爺的墳墓當中......”說到這裏,老許頭再一次的哽咽起來,“後來,我以為那混蛋不會再回來了,但到直到三年前,他居然偷偷的回來了。”
“可沒想到,他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居然一開口就跟我提關於太平天國的寶藏那塊絹帛,硬是讓我把那東西交給他。他起初跟我說他是做文物研究的,但我能算出來他幹的都是些下九流的盜墓走私的勾當,我雖然並不清楚寶藏的下落,但出於對於這些珍貴的寶藏來說,我也決不能讓他找到。而且當時他回來隻呆了一天後就匆忙的離開了,說是要去朋友那裏進行文物研究。從那以後到現在,他便再也沒有了音訊。本來我覺得這件事也就這麼了結了算完,可誰想他居然幹出了這麼畜生的缺德事!”
......
到現在,皮子聽到這裏也總算是明白了剛剛老許頭一直沒有說的隱情到底是什麼了,原來老許頭的兒子一直惦記著那塊絹帛,而這塊絹帛也在老許頭的妻子下葬的時候一並重新歸葬在了他爺爺的棺材中。
其實最讓皮子不理解的是一走就十幾年的人回來後居然變得這麼冷血,一心隻想著寶藏的事,忽略了他父親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期許與等待。
看著眼前的這個孤苦伶仃的老先生居然有這般遭遇,皮子自己也十分同情老許頭。
“都怪我,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都怪我!是我害的連爺爺的屍骨都給弄丟了,我還有何臉麵去見地下見他!”
說到這裏,老許頭又是開始了一陣的自責。
如今天色全陰,風速也似乎在為老許頭的傷心難怪而相互感應,變得哀嚎起來。眾人麵對這這空空如也的棺材,誰都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是怎樣的。
“老先生,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東西找回來!”
麵對眼前這個孤苦可憐的老人家,此時再說什麼安慰的話也已經於事無補了,皮子能幫他的或許就是盡快的幫他找到絹帛以及許子境的屍骨。
而這個屍骨,皮子剛才在發現爩香時也有了一絲的眉目。
外麵天冷氣躁,皮子生怕老人家因為看到這裏的荒涼而更加傷心,所以為了避免老許頭出事,皮子還是讓阿成扶著老先生先回去,等自己和翁先生盡快的把這裏的墳墓重新填上後再從長計議。
老許頭默默的點了點頭,也希望盡快的離開這傷心地,在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眼前的墳墓後,就被阿成和翁先生扶著先行離開了這裏,而小青則有些疲累的跟在後麵。
時間得抓緊,皮子很迅速的將棺材合上重新的堆好了墳土。
等一切都忙活完,皮子也正準備十多東西離開這裏的時候,小青突然從剛才來時候的路上朝著這邊跑了過來,並在跑著的過程中還一邊喊著:“皮子,你快過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