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芬尼村村中心廣場。
當獸人來襲的通告傳遍全村後,村民們立即向村中心集合。
盡管時間倉促,也多虧了村裏老人日常給村裏的年輕一代灌輸的關於獸人的恐怖故事。
大部分村民對即將離開的家園也沒有太多留念,他們很配合的參與了村長剛剛公布的全村撤離計劃。
畢竟這種時候命比什麼都重要,而卡莫得的人們也一直堅持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說法。
他們相信,隻要有時間一切都能重來。
麵對獸人的入侵,這些人大都樂觀的認為這個村子隻是暫時失去了。
隻要諾亞的大軍趕來,收複這個小小的村落也是輕而易舉,隻是需要重建就難免會有些麻煩。
平日裏顯得寬敞的中心廣場,頃刻間就被一輛輛從倉庫緊急調運來的馬車和村民們臨時整理的行李堆滿了。
集結的村民們在守備隊和村長的指揮下登上馬車,準備從村莊撤離。
“這東西放不下,拿下來!”
鄧迪村長站在一堆舊木箱上指揮著村民撤離,這時在他左手邊的一輛分配為裝貨的馬車卻傳來很大的爭吵聲。
大概是一個村民想把一個大木盆子裝上馬車,但顯然這東西太占空間了,這樣其他村民的行李就放不下了。由此就引發了爭執。
“怎麼回事?!都散開!”
注意到那裏情況的鄧迪立刻出聲嗬斥,部分聽到了的村民散開了,但依然有許多人圍在那邊看熱鬧。
“這是我家祖傳的,這東西可貴了!”
那個中年村婦嘮嘮叨叨得硬是要將這木盆強塞進馬車,馬車車廂裏原來裝著的東西都被壓出了聲響。
若是那人接著往裏推,估計那些行李裏的易碎品怕是難保了。
這樣一來就在周圍的村民中引發騷亂,盡管其他村民喝罵聲不斷,可那倔強的村婦也是毫不示弱。
這個村婦的兒子在一個城鎮裏當治安官,她仗著有這個兒子在村裏一直飛揚跋扈,這時候也沒人真的敢和她動手。
隨著爭執的不斷升級,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已經影響了撤離的進度。
“好了!都散開!散開!都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鄧迪索性走了下來,身後跟著幾個壯碩的青年人。他們都是臨時守備隊的成員,負責輔助村民撤離。
“蘇姍,你在做什麼?”
鄧迪在上麵也弄明白了情況,但他還是再問了那村婦一遍。
“鄧迪村長,我家這個祖傳的盆子可不能留給獸人啊!”
村婦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鄧迪哭訴,而旁邊的村民也指望鄧迪撐腰。
“鄧迪村長,可這樣我們怎麼辦,馬車不夠啊!”
見鄧迪還沒拿定注意,旁邊的幾位村民便說了起來。
“對啊,怎麼能就因為一個盆子耽誤大家呀!”
……
“什麼叫‘就因為’一個盆子?你知道這寶貝市價多少嗎?兩百奧薩丁!夠你幹一個月的活了!”
那村婦立刻把眾人的話壓了下去。
因為兩百奧薩丁確實不是個小數字,村子裏的普通人家在田裏山裏忙活一個月才能掙到這麼多。
算上日常消耗的話,要積攢兩百奧薩丁差不多要小半年。
這還是家裏人無病無災的情況下,若是遇上天災人禍更是難有這麼多積蓄。
“好了,蘇姍,我問你你這個盆子市價是兩百奧薩丁對吧?”
心中已經有了定數的鄧迪推開眾人,走到村婦麵前。
“是的。”
身後跟著幾名壯漢的鄧迪,論氣勢已經壓過了村婦。
而且對方好歹是他們村的村長,蘇姍也不敢過於造次。
她看鄧迪和後麵青年的架勢也不太一般,心虛的村婦聲音裏也不由的帶了絲惶恐。
“蘭斯,把那個箱子打開。”
“好。”
他回頭叫了其中一個背著一隻大鐵錘的青年,那青年立即從旁邊的青年手裏接過一個箱子,然後把那箱子用錘尾撬開。
“大夥兒!看好了,這個大花瓶是我爺爺那輩從南邊跑商時在一個拍賣會上得來的。當時我爺爺他花了三百奧薩丁拍下這玩意,現在這種古董賣四百奧薩丁完全沒問題。”
眾人低頭看這箱子裏的這個花瓶。
放置花瓶的箱子裏麵特地用了絲綢來包裹瓶身,花瓶色澤明豔,花紋繁雜漂亮,顯然是個高檔貨。
人們都不由得感慨鄧迪祖輩的富裕。
“現在這東西馬車裝不下,我也帶不走,總不能留給獸人吧?”
然後他就揮手示意。
當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那個還拿著錘子的青年就掄起錘子,一下就把箱子裏的花瓶砸了個粉碎。
“好了,現在沒什麼擔心的了。這種又大又笨的東西就不用帶著逃命了。”
鄧迪看向還在錯愕中的村婦蘇姍,接著就對她說:“所以你這盆子就別帶了”
然後又轉過身去和其他村民說:“還有大夥兒都別帶這種太占位置的東西,馬車裝不下,覺得可惜就砸了。咱們時間不多,得趕快了。”
其他人齊聲回應他:“好嘞!”
接下來他們都各自去整理車馬,讓村民撤離的工作又回到了正軌。
而愣在原地的蘇姍再沒說什麼把那盆子放上馬車的事了。
她把那盆子和地上的那些破籮筐丟在了一起,然後一聲不吭地回到了馬車上。
“村長,蘇姍大嬸那盆子能值五十奧薩丁都頂了天了,你何必拿這樣貴重的東西去……“
因為鄧迪剛才的示範作用,許多村民將一些占位置的鍋碗瓢盆都從馬車裏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