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時間,不過眨眼便過而已,這七日,拓跋致每日都會到清風閣看望秦元敏,一個說些北胡趣事,一個聊些本土軼事,兩個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拜他們所賜,鐵書每日隨著拓跋致來到清風閣,和紅風的關係也是越發的好了起來,隻是這一日,臨上學之前,清風閣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秦元敏經過了幾天的休息,身體已經好了許多,隻是依舊有些畏寒,早秋總是一天涼過一天,前幾日下了場雨,天氣便突然冷冽了下來,雖然不到立冬,秦元敏竟已是裹了披風。
秦元敏望著跪在下首,隻著單衣,在這清冽的早間凍得瑟瑟發抖的丫鬟,一臉的怒容。
拓跋致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這這一幕,訝異的走了進來,熟稔的問道:
“這是怎麼了?出了何事?”
拓跋致瞅了瞅秦元敏鐵青的麵色,不解的望向了站在一旁滿臉鄙夷的紅風。
“紅風,你說。”
紅風結巴著,詢問的看了一眼秦元敏,看到她點頭之後,這才竹筒倒豆子一般劈裏啪啦的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世子您可不知道,我家公子才幾歲,這個丫鬟竟然想爬床!好在我家世子睡覺警覺,不然豈不是要白白的沾了這色令智昏的名頭,笑話,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我家公子是你能肖想的嘛!”
拓跋致聽完也是一臉的驚奇,臉色古怪的上下掃了一眼秦元敏。
察覺到拓跋致的視線,饒是這段日子秦元敏都快忘了自己是女兒身,也不免有些尷尬,隨身拿起桌上的一本書扔了過去。
拓跋致輕鬆的接了下來,倒是旁邊的鐵書,歪著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鬟好幾眼。
“鐵書,你在看什麼?”
秦元敏看著一臉的我有話說的鐵書,不再理會拓跋致。
“秦公子,世子,這丫鬟,奴才前幾日見過她古古怪怪的待在院子裏,就是秦公子中毒那日,奴才來的時候,這丫鬟不但不上去幫忙,臉上更是一臉擔憂也無,反而見到奴才,還把頭低了下去。”
鐵書一臉的指責,還好待在世子身邊的是他鐵書,要是世子帶了幾個丫鬟過來,他日等世子回到北胡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帶幾個小世子回去。
拓跋致完全不知道鐵書腦袋裏在想什麼,他和秦元敏奇怪的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約而同的有了計量。不過若是拓跋致知道鐵書在嘀咕什麼,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想把鐵書攆回北胡去。
“行了,就這樣吧,我這院子,今後恐怕就要多多有勞紅風了,今天第一次入學,遲到了恐怕不好,我想丞相大人稍後應該會過來,到時候,紅風便將這丫鬟交給丞相大人便是!”
紅風應了,拖著丫鬟的雙手帶了下去,丫鬟不停的哭喊掙紮,隻不過他哪裏掙得過紅風,倒是拓跋致,看著手腳利落的紅風,微微訝異。
“長衍,走吧,你可是忘記了方院守?”
拓跋致的腦袋裏瞬間劃過了方院守昂著頭一聲冷哼的樣子,冷不丁的落下一滴冷汗,抬腳迅速跟上了已經出門的秦元敏。
拓跋致不是沒有想過,他所經曆的質子的生活,與他原先所想象的沒有絲毫相同,除了麵聖的時候有些不大的刁難,他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任何苛責,相反,大榮還為他找了幾位老師,一切都與旁人無異。
拓跋致扭頭看了一眼似乎正在專心走路的秦元敏,心下暗沉。
“這個剛剛進宮就遭遇橫禍的少年,會是他所想的那個身份嗎?”
不管怎樣,看著這個麵色柔和的秦元敏,拓跋致還是不願去對他有過多的防備,畢竟,你對一個人是否真的用心,別人都會有所感覺的,沒有人真的是個傻子。
“長衍,你說,教我們騎射的師父會不會不喜歡我啊?”
秦元敏嘟著嘴,臉上有些微微的憂慮,拓跋致忍不住想握著她的手,安慰她,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樣不妥,最終還是大咧咧的拍了拍她的肩,哈哈一笑。
“元敏你擔心的太多了,顧師父看到你的樣子,就能掂量出你的水平,不會為難你的。”
秦元敏一巴掌拍掉了搭在她肩膀的胳膊,瞪了拓跋致一眼。
“看在我這瘦弱的胳膊腿的份上,能不能輕點。”
拓跋致訕訕,他在戈壁灘上跑慣了的,和他一起長大的安佳明珠,還是個女孩子,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倒是一時忘記了,秦元敏是個身子孱弱的主。
“走吧,想什麼呢,我剛剛看到方院守了。”
秦元敏用胳膊肘碰了碰拓跋致,指了指前麵一個剛剛消失在轉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