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敏的話並沒有讓躺在床上的男人有所反應,他歪著頭不斷地在秦元敏的臉上來回打量,視線詭異,讓人無法自在。
被人打量的時候,秦元敏也在觀察,湊近的久了,分明能夠聞得到一股腐爛的惡臭,躺在床上的男人衣袍破爛,雙目觸及的皮膚的髒汙清晰可見,頭發亂成一團一團,看著便讓人心生鬱結。
“嗬嗬.....哈哈!秦冕啊秦冕,自負一世,到頭來竟然落得個無人送終的下場\"
男人大張著嘴巴笑的肆意,秦元敏臉色一緊,眸子冷然。
“你在說什麼!”
影一跪在地上,聽到動靜,目中閃過焦急,站起身便欲跑過來,卻被拓跋致與方離雙雙攔住了。
“別急,影侍衛還未跟我們解釋清楚這是什麼情況呢\"
拓跋致抱著胳膊,姿態閑適,卻攔著影一動彈不得,秦元敏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身後發生的事情一般,依舊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男人。
“說清楚,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裏!你方才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連串的問題並沒有讓男人的麵上有絲毫的變化,反倒是影一,更加焦急的掙紮了起來,雖然動作很大,但是他並不敢真的傷害到拓跋致與方離,因此反倒處處受限,一時竟真的掙脫不得。
躺在床上的男人費力的轉著脖子,斜著眼睛譏諷的看著影一,暴露在空氣中頸項的皮膚,有著一塊塊潰爛,流膿不止,惡臭撲鼻。
秦元敏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依舊直直的站著,與男人對視。
“你這小丫頭倒是有趣,穿著龍袍,怎麼,現在大榮是女人當家了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語激起千層浪,拓跋致與方離聽的正著,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拓跋致與影一本就知情,停手不過是都不想讓對方知道罷了,唯獨方離,雖然內心有過諸多猜測,譬如拓跋致喜好龍陽,但是他從未想過,當今做主的九五之尊是個女子。
眼看著攔著自己的二人動作僵住了,影一瞅了個空子一個閃身便躍了過去到了秦元敏的身邊,他望著躺在床上的男人眼裏的殺氣是那麼明顯,一個手刀抬起,還未劈下,秦元敏便擋在了床前。
“影一,你要造反嗎!”
擋在自己的麵前的身軀有多麼柔弱,沒人比影一更清楚,但是舉起的手刀,卻遲遲落不下去,不過一個遲疑,拓跋致與方離便已經收斂好了心思,重新擋在影一的麵前,秦元敏望著影一的目光滿含失望,她略微頹然的揮了揮手,不再理會。
“你知道我是女子?”
秦元敏目光俯視著男人,聲音如冰,寒氣逼人。
“小丫頭你先鬆開我,這樣吧,我告訴你我是誰,然後你把我鬆開可好。”
沒想到男人竟然會與自己講起條件,秦元敏不過略一猶豫便點了頭表示同意,影一在後麵高聲阻止,秦元敏充耳不聞。
“我是李言,秦冕的故交。”
“故交?”
秦元敏內心冷嗤,卻並沒有懷疑,現在明顯是自己占據主導地位,這人沒必要騙她,隻是她望了望粗大的鐵鏈,一時無處下手,頭都未扭。
“影一,鬆開他。”
影一雖然滿心的不情願與擔心,卻還是隻能走上前去,他隻在床下搗了搗,鐵鏈便自動的四散開來。
李言被這鐵鏈束縛的太久了,他幾乎快要以為鐵鏈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猛然鬆開,竟是有些空落落的不習慣,被囚禁了太多年,他的身體從腰部以下已經瘦的不成人形,勉強坐起已是盡力了,還想行走,根本就是癡人做夢。
似是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李言的麵上瞬間由狂喜變成了劇烈的憤怒與惱恨,布滿血絲的雙眼狠狠地瞪著秦元敏,後者還未反應過來,李言便猛地撲了上去。
秦元敏早就看出了不對勁,略作後退,李言便栽倒了地上,無論怎麼掙動,都無法爬起,劇烈的喘氣聲就在自己的腳邊,聲音像是染血一般,恨欲滔天。
秦元敏目光如鐵,望著栽倒在地的李言沒有絲毫起伏。
“我勸你最好老實的交代,否則若沒有我,你隻能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裏。”
抓住人性的弱點,是帝王權術必學的一項,秦元敏居高臨下,氣勢鋪麵砸向軟倒在地的男人。
若是沒有看到求生的希望,人但求一死罷了,倘若能抓住一絲,哪怕是一絲微弱的生還的希望,對於在黑暗中待久了人來說,也足以讓其瘋狂。
“好,你難道沒有收到一卷手劄?”
“又是手劄?”
這個念頭齊齊在三人心中響起,卻沒有一人表現出來。
“難道送第二卷手劄的人,與這人相識?”